跑来的路上,赵林已经跟林逸秋解释了很多:“前几年,基本上是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这两年形势大不如从前了,牛棚里的人除了劳改以外,只要定期汇报思想工作就行,也没有武力镇压了,今儿个不知道是怎么了……”
林逸秋赵林拨开围观的人群,跑到了知青那一方。
宋国庆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看见林逸秋如同看见了救星,指着台面说:“逸秋,你可算来了,你看——”
林逸秋这才近距离看见台上的状态,他的瞳孔猛然缩紧,怒气瞬间就冲心底升腾。
陈铮、陈铮母亲、解老先生以及其他几个老人被五花大绑捆住,胸前挂着半人高的牌子,上面写着“顽固不化的走zi派”“大叛徒”“三fan分子”等字,并附上打了红叉的姓名,低头跪在台上面向人群,不仅如此,连刘大斌也面色不佳地站在一边。
昨晚还濒死的解春山,此刻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嘴里却半点不饶人:“你们想批判我就批判吧,东西是我吃的,罪我一个人承担,反正我也没几年好活了,不要随便攀咬其他人!我不认!
“嘿,你这个老东西!”
“就你还想左右我们队长的想法!”王晓军撸起袖子上去就是一脚,把解春山踹倒在地。
知青们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宋国庆忙问林逸秋:“你可有什么办法,我看这几位先生都快撑不住了。”
林逸秋看见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刘季年,果然对方从阴沉着脸到暴怒只是一瞬间,全靠着刘氏两兄弟拼命拉着才没冲上去。
面对宋国庆的提问,林逸秋摇摇头没有做声。
台上的批斗大会还在继续,王家屯那方冒出一个小喽啰,手里拿了张纸,絮絮叨叨地数落着台上众人的“十大罪状”。
此时已经日上中天,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就身体强壮的年轻人在这烈日下都坚持不住,更何况这些身体虚弱、瘦骨嶙峋的老人呢?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人命的!
尤其是昨天才被他从阎王爷那里抢回一条命的解老先生,被踹倒的他扶着牌子支撑着身体,已经有气进没气出了。
林逸秋内心焦灼,宋国庆想找他出主意,便让赵林去找他过来,而他何尝不是毫无办法呢?
说白了现在斗人斗得最狠的一波,本来就是一群地痞无赖,运动让他们拥有了特殊的权利,权利放大了他们内心的罪恶,指望他们良心发现根本不可能。
林逸秋不由地望向刘家村的村民,指望有个人出来说句话,毕竟昨天大家好像并不是很排斥陈铮的样子。
可是没有……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齐援朝看不得这个,拽紧了林逸秋的衣袖,小声嚅嗫道:“逸秋,你快想想办法啊,你可是最有主意的人啊。”
他是最有主意的人吗?
林逸秋苦笑,他也不过是仗着几分小聪明,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他也不敢贸然上前,他观察刘家村村民也并非冷血冷心的人,在几人受到打骂时,村民也会露出难忍的表情,他们不上前阻止,一个是为了保全自身,另一个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甚至说是麻木了……
王根生盯着手下把人训完,看见底下的村民如鹌鹑一般安静,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温和地对众人说道:“诸位王家屯、刘家村的乡亲们,我们红河生产队十二分队历来非常重视抓阶级斗争的新苗头,对此我专门安排青年积极分子王晓军同志监视这些坏分子的一举一动。”
王晓军闻言往前走了几步,得意地挺直了胸板。
王根生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就在昨天,积极分子王晓军同志发现村长刘大斌给地主阶级陈铮,右派分子解春山送了肉包子!就将这一阶级斗争的新情况及时报告了政治队长。所以,我今天才在此号召全体社员参加的批判地主分子大会。”
“本大会由政治队长王根生,也就是本人在此主持,现在正式开始!”
陈枫脸色煞白,他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不由地咽了口口水:“这……这才算开始?”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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