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俊远轻叹一声,不再多说。
车子劈开夜雨,驶上盘山公路,抵达目的地后,他赶在钟煦下车前拉住了他的手。
“我说最后一句,你一定要记清楚,”柯俊远郑重道,“你的手机、电脑等等通讯设备都不安全,以后想见我的话,还是到刚才那家咖啡厅,给前台留言说你的咖啡太苦,想换奶茶。到时候前台会告诉你,怎么联系我的,知道吗?”
钟煦冷嗤一声,拂开他的手,拿着那个文件袋径直下车,走进了雨幕之中。
电闪雷鸣的雨夜、黑漆漆的空旷别墅,阴森诡异的如同走进了恐怖电影的拍摄现场,钟煦打了个冷战,没穿拖鞋,便光着脚跑回了二楼卧室。
仇野的电话依旧无法接通,钟煦无措地在房间里徘徊几圈,觉得身上冷得很,便蜷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强迫自己睡觉。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雷声也跟着越发密集与响亮,钟煦“腾”地一下翻身而起,跑到楼下把刚才扔进垃圾桶的那个文件袋又翻了出来。
他打开一楼大厅所有的灯,拢紧衣袍坐在沙发里,打开了文件袋。
里面只装着单薄的三张纸,文件内容全英文,钟煦还没仔细看,便被首页上的那张一寸照片吸引了视线。
那是少年时代的仇野。
俊美的五官轮廓还略显青涩,而且眼中充斥着桀骜与冷漠,导致他看起来偏执又阴鸷,钟煦很难将他与印象中那个温柔的绅士形象联系在一起。
不过这没什么,青春期谁没有过叛逆厌世的时候?
钟煦轻抚几下照片,才去研究那些晦涩的英文词汇,眉头越皱越紧。
“不可能……”他小声嘟囔着,跑去电脑前将单词逐个输入翻译器,又重新看了一遍。
可蹦出来的中文词,比他自己翻译的还要刺眼。
纵火未遂、疗养院、反社会倾向、擅长操纵、易激惹、双向情感障碍、人格障碍……
“骗人!都是狗屁!”
钟煦颤抖着,将那几张带有绝密水印的病历撕成了碎片。
他跑回楼上卧室,蒙上被子试图忘掉刚才看到的一切,可那些恼人的单词就像咒语般萦绕不去,混着窗外的雷雨,让他心慌意乱。
回想仇野与他这几个月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不相信,那个温柔体贴到让他发出过无数次感慨的男人,会和病历上的那些字眼扯上关系。
他绝不相信!
“啊啊啊啊——!”
钟煦头疼欲裂,低吼一声,从床上再次弹起。
他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抹了把嘴,便赤脚下楼去了。经过一楼大厅的纸张碎片时,他脚步微顿,片刻后,下定决心似的,去了B1层那个上锁的房间。
“知道蓝胡子吗?这就是那间房间,绝对不可以打开哦。”
“如果打开了呢?”
“就算把你杀掉,也没人会知道的呀。”
当初他和仇野那几句并未放在心上的玩笑话,此刻竟莫名让他后脊生凉。
钟煦滚了滚喉结,走过去按动门把。
一如预料,门锁了。
他拿了张卡片,试图划开门锁,但卡片太脆,没试几次就折成两半,其中伸进门缝内的那半张还掉在了里面。
今天必须把门打开,不然等仇野回来看到那半张卡片,会生气的。
钟煦又跑去楼上找了根细铁丝,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把锁眼捅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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