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程度了周罪也没什么再委婉的,直来直去:“亚宁死在我床上是真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沾了满身他的血,这也是真的。”
萧刻脸上连表情都没了,只是点了点头:“你继续。”
于是周罪开口去讲过去, 讲那些他很不想提起也并不愿意复述的一段时光。那是混乱的,纠结的,到最后它以一种电影结尾一样悲壮的结局做了终点。
周罪和汤亚宁在台湾相识,然后他们在一起, 他们恋爱。汤亚宁和周罪完全是两种人,他们除了纹身这一共同职业,几乎没有相似点。汤亚宁很爱玩,而且玩得很开,他甚至认为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他看起来洒脱又肆意,但在某些方面又偏执得可怕。
在一起一年半之后周罪提出分手,汤亚宁当然拒绝了。他是爱周罪的,非常爱。但是这份关系已经让周罪很疲惫了,他一边试图分开划清界限,一边又不能真的不管汤亚宁惹上的一身麻烦。毕竟他是为了周罪才从台湾回来的,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除了周罪他在这座城市里孤独无依。
一对恋人的分分合合持续很久,汤亚宁的偏执开始逐渐显露,这人变得陌生而不可理喻。周罪后来认真地提出分手的时候他甚至闹了自杀,就着酒精吞了安眠药,抢救过来之后他的状态变得很差。
以死相逼可以阻止一段关系的结束,但是并不能阻止恋人的冷漠,他每一天都在消耗周罪的情感,一段强留下来的畸形恋爱不能让任何一方得到满足。周罪想结束,他可以为了稳定住汤亚宁的情绪而暂时留下来,他留下来是出于他的责任,但汤亚宁想要的是他的心。
这段关系最后还是结束了,汤亚宁在一个很普通平常的夜里割断了手臂的动脉。那个夜里周罪陷入深深的梦魇,梦里他杀了很多人,满世界都是血。他父亲在梦里职责他是个杀人犯,他杀了母亲,杀了奶奶爷爷,也杀了无辜的男朋友。
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周身黏腻冰冷。梦里的血腥气还弥漫在鼻息间,一时间周罪也不知道他是醒了还是又堕入了一个新的可怖梦境。
当时汤亚宁已经凉透了。
他用的是周罪的剃须刀片,周罪因为无法自证一直摆脱不了嫌疑,甚至在里面待了一阵子,直到法医尸检报告里说他体内有冰毒。周罪也是到那时候才知道汤亚宁还吸毒。
他说的这些内容对萧刻来说很难消化,他每一句都听进去了,但是无法把它们整合到一起。这对他来说冲击力不亚于晴天霹雳,是真的很难接受。
“我很不愿意让你听到这些,但我不得不说。”周罪声音很低沉,但是是平稳的,“就这么多,其它的都无关紧要。”
萧刻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萧刻就没再说过别的,也不看周罪,就只是坐那儿沉默,默默拼凑整合刚才听到的这些。
周罪又补充了些:“刚才那个人是汤亚维,他们两个是双胞胎,长得很像。他认为一切都因为我,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不管去哪个城市都一样。他认为我是不能有新生活的,我必须得一直记得过去,记得亚宁的死。”
萧刻还是机械地点头,“嗯”了声。
周罪能说的都说了,他所有的罪孽和不堪都自己摆在了萧刻眼前。
萧刻那天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推开门就下车了,下去之后没回头。周罪也跟着下了车,想送他回去,但是萧刻摆了摆手拒绝了。
周罪也没再回店里,开车回了家。
那天之后两个人突然就断了联系,本来是很亲密的两个人,就突然像是从来没认识过,没有过那些暧昧。
萧刻之前送的那束花周罪没拆开扔水桶里,也没动过,端端正正摆在它之前的位置,在二楼的沙发上持续对周罪开着嘲讽。花不泡水里放不过一周,陆小北眼见着花快枯了,放这儿还怪伤感的,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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