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过两天就回老家了,这种旗袍没有半个月做不好的。不要了!”
“你回去干嘛?”
“我不在家的话,家里会乱的。”
傅太太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事:“吃饱了撑着啊?什么叫家?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什么是家人,要么跟你有血脉,要么跟你有感情,你是跟二三四五有感情,还是说那些不是出自你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有感情?你儿子在上海,小瑜也在上海,老家那些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待在上海,我们老姐妹一起喝喝茶,听听戏,不要太惬意哦!回去跟那群女人为了一块布两斤醋头疼?”
被嫂子这么振聋发聩地一说,宋太太愣在那里。
“你这个戆度(傻瓜)啊!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全部白说了。现在外头那些男人,扔掉老家的糟糠是分分钟的哦!你吃辛吃苦给他管老家那摊子事情做什么?你想想小瑜,要是规规矩矩等在云海,等得到你儿子回心转意吗?男人都是蜡烛不点不亮的。”
“我又没想等他。我就是……”就是什么呢?就是想替他管那一家子操心的事儿?
“不想等他最好了。他老家的一院子姨太太关你什么事儿?”
傅太太说话之间给明玉挑了三块料子,知道了明玉适合哪种款式,一下子给她定做了三件旗袍。
知道宋太太一双小脚,走不了多久,傅太太说:“走了,我们看戏去了。”
两人进戏院,找到了戏票上的雅座,戏院跑堂送来茶水和瓜子。
明明这部戏已经看了很多遍,傅太太看到王玉林也不调查,就冤屈李秀英,真情实感地拿出帕子,擦眼泪,嘴巴里再次念叨:“这么笨的东西,真不晓得怎么就被他考上状元的?是锯嘴的葫芦吗?不晓得去问问清楚的啊!小姑娘真作孽啊!被他给害成这样子!”
看着台上李秀英夜里暗自垂泪,宋太太不免想起自己新婚之时的情景,只是唱戏总归是唱戏,这不真相大白了,王玉林中了状元,回来跪在那里,求李秀英原谅。
堂上李秀英的双亲和公婆,轮番来劝。
演婆婆的那位老旦在唱:“叫声媳妇我格肉,心肝肉啊呀宝贝肉,阿林是我手心肉,媳妇大娘侬是我格手背肉。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婆舍勿得捺两块肉。媳妇你心宽宽气和和,贤德媳妇来听婆婆。阿林从前待亏侬,难为伊今朝赔罪来认错,侬看伊,跪到西啊跪到东,膝盖头跪得红火火。媳妇侬三番勿理伊,伊状元勿做要去和尚做。格种叫做现世报,侬贤良媳妇就有好结果。听从婆婆接凤冠,诰命夫人由侬做。”
宋太太看着台上的李秀英在婆母的劝说下终于接受了凤冠,原谅了王玉林,王玉林从地上起来,夫妻重归于好。这个结局大约是看戏的人喜欢吧?
新婚之时,自己也曾逃回娘家去,求爹娘给个容身之处,她娘留了她住了四五日,婆婆亲自过来接,虽然没有台上的婆婆那些唱词,却也是左右相劝,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
她娘问:“世间通情达理的婆婆有几个?遇到你这样的婆婆是你的福气,你还想要怎么样?”
对她来说,公婆可能是天下最好的公婆,舒彦出生,公公把他捧在手心里。婆婆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也从未把二姨太生的舒华放在眼里过,老二不止一次抱怨:“好似只有舒彦才是他们的孙子。”
这话传到老太爷的耳朵里,老太爷一句:“只要你们太太生的,就是我的孙子孙女。”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她是真的没话说,她娘临终前,也一直叫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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