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软倒在地上那样无助。
当然,他没有落在地上,甚至没有躺倒在床上。
身后坚实可靠的身体做了他的人肉靠垫,舒适地替他按压着疼痛发麻的指尖。
“我的身体……治不好,”慈生非常明确这个事实,他抿唇,精致的小脸看上去真真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点刺目的潮红攀在脸颊上,“你、你不要做无用功了,不然……”
不然我肯定会跟你生气的。
慈生忽然忍不住眨了眨眼,他能够感觉到氤氲的水汽在眼中汇集,滚烫地在眼眸之中打转。
他的整个身体都在人鱼的身上。
人鱼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脚尖稍微有点血脉不通,轻柔地将他的身体稍微蜷了一些起来,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坐好,旋即就用手,一点一点地替他按摩着脚尖。
银发垂落,在慈生的腿上,那里的情形血腥,可是慈生却一点都不讨厌。
带着微微的麻痒,疼痛似乎稍微消失了些许,没有刚刚那么的不可忍受了。
慈生的表情稍微有一瞬间的怔愣,鼻尖的酸几乎忍不住。
……明明自己身上,自己的逆鳞那里还尚且流着血。
明明自己肯定也很不好受,却愿意凑过去替自己按摩足尖。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鱼啊。
蠢死了,笨死了。
小美人鱼的身体化成了泡沫,可是至少她还能够拥有不灭的灵魂。
他的笨人鱼要是没有了身躯,哪里会有不灭的灵魂呢?
即使这样,也愿意为慈生付出一切,为了他可以揭掉自己的逆鳞,为了他可以不在乎一切。
“阿加普……不要这样了,不然我真的会生气,我真的……”
慈生没有办法说出他自己真的会生气这种话。
多残忍,他真的好过分。
人鱼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继续替他按摩。
青年白嫩的足尖因为一瞬间血液没有传输到位,所以有些别扭的青紫;在人鱼反复的按摩和疏通之后,那里果然重新变得红润起来。
“……阿加普。”
青年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又像是哭又好像是笑容的神色,看上去有点委屈巴巴的。
他过分精致的小脸上,玫瑰花瓣一样甜美润泽的粉唇被咬出了一道口子。
人鱼注意到了。
祂过来,怜惜爱怜地亲了一口青年的唇。
铁锈味的血液在唇间流淌,好像是无声之间的静默。
萧望勉难得不愿意听他的话。祂只有在这一点上是不会向慈生妥协的,祂完全没有办法看到慈生一个人受苦受难,就算是之前生病的情况之下祂早就知道治不好,祂也舍不得。
“乖宝。”萧望勉轻声,将他紧紧地拢进怀里,双手上冰凉的银色鳞纹忽然扭转成了血红,看上去诡异繁复又美丽,像是某一种诅咒,“不痛了,老公亲亲,好不好?”
像是哄那种不谙世事的小乖娇妻一样,这种话到底谁会相信呀。
可是慈生的身体就挺相信的。
那股莫名疯狂的疼痛好像渐渐消减了几分下去。
慈生软绵绵地凑过去,回吻了人鱼。
“阿加普,你怎么这么笨啊。”慈生任由自己潮湿的脸颊蹭在男人胸口的白纱上,“我是个会走的骗子,我会离开你的,你知道吗?”
慈生整个人坐在萧望勉的腿上,纤细单薄的青年是整个被纳入怀中,没有办法逃走也逃不走的状态。
人鱼半晌之后才“嗯”了一声。
银发垂在青年的肩膀上,就好像是某一种枷锁和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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