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娘,这是什么情况?”苏凌指着院子石阶上来不及清扫的药汁残渣道。
三伯娘叹了口气,“你三伯父前天下山晚了,山路上没注意,踩到竹叶青咬了脚跟。”
“这不是按照土方子挖了些白茅根熬水喝,又在山里挖了些黄岑,刮了些黄柏皮和大黄捣乱外敷。”
山里人靠山活着,对一些简单的解毒蛇草药都能口口相传辨认一二。
运气好的话靠土方子也熬过去了;
运气不好那就是越拖越严重,轻则废腿,重则致死。
“那三伯父现在伤口好些了吗?”苏凌问道。
三伯娘摇头,“气温高,伤口越来越肿,发炎的厉害。”
“那怎么不去城里看医馆看看。”苏凌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你三伯父倔起来像头牛,我哪说得动他,非说忍忍就过去了。我知道他是心疼钱,城里抓药内外敷,大包小包不得两百多文。
况且秋税没两个月就要到了,还不知道今年赋税变动,也不敢轻易挪钱用。”
“去年杀猪宰羊都要缴牲口税,不知道今年又是个什么情形。”
苏凌听完,也没再劝。
倒是三伯娘下意识说了句,要是兴贤在就好了,说着眼里不经意露出遗憾叹息。
苏凌看着难受,嘴皮动了动,最终道,“三伯娘,让我看下三伯父的伤口吧,我虽然半吊子,但也耳濡目染,看过阿父治疗过很多被毒蛇咬伤的人。”
三伯娘眼里一亮,心里又升起了希望。
“好,好,你三伯父也不肯去城里,你随便看看,弄点草药总比熬着好。”
三伯娘怕苏凌有负担,已经给他开脱压力了。
院子里的声音,屋里的三伯父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他见自家婆娘领着苏凌进卧室,还有些不大自在。
急忙拉着被褥盖在身上,然后撑着肩膀靠在木枕头上。
“你个臭婆娘,你把凌哥儿带进来干什么。”不知道避嫌的么。
三伯娘闻言就在三伯父背上垂了一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倔,你是不是成心想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说道后面,三伯娘尾音都带着些颤抖。
她顾虑着小辈面儿,压住情绪,严声道:“况且人家苏刈都没说话,你多嘴什么。”
苏凌一脸不解,三伯父的反应是正常的,但是三伯娘扯苏刈干什么。
不过他视线很快落在脚跟伤口处,没心思想别的了。
伤口红肿得老高,渗着血丝,还有淤血斑点,脚踝肿胀,明显起了炎症。
“大便有干结、胸闷烦躁,尿血的情况吗?”苏凌问道。
三伯父被一个小哥儿问得红了老脸,支支吾吾,最后还是三伯娘干脆点头说有。
苏凌道,“我记得给阿父抄过一个药方,生姜泻心汤可以治疗这个,用生姜、干姜、法半夏、党参、黄芩、黄连、炙甘草熬药汁,应该有作用。”
苏凌也不敢瞎开药方。
这个药方是他帮阿父整理医案的时候,抄了很多遍,好像还是来自《伤寒论》。
这几味药材他们山里都有。
法半夏他就在田里村头见过很多,就是村民口里的麻芋子,像野生的小芋头,只是都是生货,成品还得去医馆抓药。
“这些药材自己进山也能找,但是晒干做药也费时间,三伯娘还是去医馆抓药,只是抓药便宜很多,不到八十文应该可以抓一副应急,第一副药喝完后,我们自己采的药也晒好了。”
“抓药不要去摊贩或者犄角旮旯的黑店,那些收费很贵,直接去济世堂价格还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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