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我跟恁说,野人观开发的项目意向已经通过了,现在在等着批文件开始做项目调研。恁爹跟徐县长一起吃了个饭,徐县长现在同意把电先拉上山。还要给俺爹把压水井修上。”
可看出来他激动了。
平时说话都是“你爸爸”,“我爸”。
一激动,“恁爹”,“俺爹”。
“好好好,那挺好。”阮卿也为野人观和老梅沟村高兴。不管怎么说,一边是义士,一边是亲戚,双赢不是挺好的嘛。大家都受益。
阮祥云又问起廿七。
阮卿说:“他跟我在一起呢,我带他去一线城市看了看,就首都和魔都。”
阮祥云有点羡慕,他都还没去过首都和魔都呢。儿子一直说要带他去,结果放了暑假带女朋友去了。
不孝子!
他激动劲过了,又能撇一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了:“你记得叫他常回来看看。走再远,根也在这里。”
阮卿敷衍:“好好好,不会忘本的,叔放心吧。”
挂了电话,也不必跟廿七重复了。本来就是车载蓝牙免提,他都听见了。
“挺好的。”他说,“野人观也算活过来了。”
阮卿感叹:“是呀,真没想到。”
他们说的是七叔爷。
之前廿七在野人观营造的都是假象。假装有人在这里生活,假装有人给义士们守墓。一切都是假的。
而现在,是真的有人在那里生活,在那里守墓守观了。
因为他的存在,一座死了可能超过十年的破败宫观,活了起来。
阮卿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为了个老头儿竟然会感到有点热血沸腾。
回到江城的家里,门口有几个快递盒子,其中一个是长条形的。
“唷,到了呀。”阮卿开开门,把别的盒子都踢进屋里,只拿起了长条形的盒子,掂了掂重量,确认是自己想的那个东西,递到廿七面前,“你的。”
廿七接过来,好奇:“是什么?”
阮卿不回答,只翘着嘴角笑。
廿七撕开了外面的纸盒,里面的东西被气泡膜裹得严严实实的。
用裁纸刀割开,里面是个长条形的木头匣子。
廿七看到这个木头匣子,心中已经有猜测。掀开来一看,果然,里面是一柄刀。
廿七看了阮卿一眼,仓啷一声拔刀出鞘。
钢是好钢,工艺是好工艺。
就是没开锋。
基本上,这算是个拥有刀的外形的铁棍子。
跟阮爸爸那柄太极剑一个性质。
这时代也绝了,用好钢好手艺,做铁棍子。
阮卿问:“重量趁手吗?”
阮卿说:“趁手。”
廿七其实一拿到手就知道这是订做的,重量非常趁手,正是他惯用的分量。
果然,阮卿说:“我特意订做的分量,我用体重秤称了你那柄刀的净重,按照那个重量订的。”
她说完,脸色忽然一变:“不许开锋啊!”
廿七吓了一跳。
因为阮卿说话的时候,他抚着刀身细看那锻纹,看得出来千年后炼钢的工艺有了极大的进步。
他实在很爱这钢,忍不住想着若是开了锋,细细打磨会是怎么样。
念头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阮卿就喝道“不许开锋”,简直好像会读心。
廿七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阮卿嗤了一声:“你那眼睛刚才那眼神都带杀气了。”
廿七不由自主地搓搓脸。
他素来自控力惊人,包括对面部神情和眼神的控制。但现在好像他在阮卿面前越来越藏不住真实的心情和思绪了。
这……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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