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阮祥云工作向来细致缜密,他连廿七第二天要穿什么都操心。结果一看廿七从山上带下来的另两件衣服——好家伙,如果说他穿着下来的那件有点乞丐风,那两件直接就是叫花子了。
安排廿七洗澡,阮祥云就叫自己老婆拿了儿子的衣服给廿七先穿着。
他自己亲自把袍子扔洗衣机里洗了又甩干,赶紧晾上。
今天一早就捧着去找廿七,叫他重新穿上,以山野形象见人。
“第一印象很重要!”阮支书谆谆教导。
上午果然陆续来了一些车子和人。
乡级和县级领导都来了,带着宣传口的干事,宣传口干事带着相关媒体的记者。
还有研究历史的相关部门的人员——现在骗子太多,领导们也得辨一下真伪。
“是真的!我用我们阮氏祖宗的名义发誓,绝对是真的!”七叔爷讲得口沫横飞,信誓旦旦。县里来的是位副县长,很务实。
他听取了相关目击者一圈证词,看了皂角的手书,把它交给了相关工作人员去检查鉴定,他自己跟廿七谈了谈话。
他问什么,廿七就回答什么。
廿七的口音让他十分亲切,他说:“这听起来陵城的口音,我老家是陵城的。”
廿七说:“我爷爷的师父,是陵城人。”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
廿七用这个口音,仅仅是因为在他所会的各种方言里,这个比较接近七叔爷的口音。
但他在道观的时候收拾东西,翻看了箱子里那些书册,有经文也有庙务管理的册簿。他看到了名册,皂角的师傅就是陵城人。
冥冥中简直如有天助。
副县长跟廿七聊了聊,就把视线投向了道协的人。
道教协会来了位中年道长。见副县长视线投来,便向前倾倾身,说:“我得考考你。”
廿七双手扶膝,微一倾身颔首:“请。”
两个梳着发髻的人这一开腔,瞬间七叔爷家的客厅里古风拉满了!
大家莫名都肃然紧张起来。
这里面最慌的莫过于阮卿了!阮卿那心脏都快跳出腔子了!
她都在想,万一廿七什么都答不出来被质疑,该怎么解释,她该不该上去帮他圆一圆之类的。
哪知道,中年道长考了靠廿七,由浅及深,从《三官经》、《祖师经》到《太上感应篇》等等,有唱有念。还询问了一些法器常识和道教规矩。
廿七一一都答了。
他不仅会经文,他居然还会念唱!
又一次刷新了阮卿对他的认知!
也不是每个都会,不会的就直接说:“这个我没学过。”
他唱的也好听,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中年道人听得频频点头,说:“这韵和我们的不一样。”
廿七说:“我学的就是这样的。”
听了一会儿,道长中间又说:“错了。”
“没错。”廿七说,“我学的就是这样的。”
道长讶然,说:“你再给我唱一遍。”
阮卿和阮祥云都紧张起来,七叔爷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喘气声太大影响了廿七。到时候这道教协会的人大手一挥,判定廿七是假的,大家得一起哭。
哪知道道长听得入迷,也不管副县长还等着呢,直接要求廿七把他学的这个版本誊写下来给他。
阮祥云立刻起身去拿纸笔。
拿来的纸是那种带“XX市XX县XX乡XX村”红字头的信纸,带着横线。
笔是钢笔。身为干部,哪能没有钢笔,哪能随大溜用那种签字笔。
廿七当然会用硬笔,他在阮卿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但廿七是什么人?阎王殿影帝级别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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