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叶凌寒,上辈子的那些人,宗洛基本上都已经原谅了。
渊帝一直很爱他,在那样一个情况下还没有赐死他,而是留他一命,对于封建帝王来说,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了。公孙游这辈子拜入他麾下,叶凌寒意外被他所救,裴谦雪则继续当他的挚友。虽然他们做错了事,但宗洛都能做到把这辈子的他们和上辈子区别对待。
公孙游先不说,上辈子虽然在城墙上冷冷地看着,这辈子着实是为他鞍前马后。叶凌寒就差给他当狗,再加上清楚虞家覆灭的真相后,就连知晓前世是他偷出赐死圣旨的怨恨都没了。就连几位皇子,这辈子说实话也没对他动手过。所以宗承肆临死前,宗洛才会向渊帝进言。
唯有虞北洲,他没有办法原谅。
上辈子为他求情的人是虞北洲,换他重生的是虞北洲,一时失言后尽力弥补的也是虞北洲。这个人除了嘴上不饶人以外,没有害过他一点,但因为那些自以为是的给予,那些比刀尖还要伤人的话,一回回,一次次。宗洛就是不能原谅他。
这份情意里掺杂了恨,便会变成这样。
他问虞北洲你不懂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或许也不懂爱。
虞北洲骄傲,宗洛又何尝不是。
他们都太骄傲了。
宗洛离开右营的时候心知肚明,这里接下来会遭遇一波最猛烈的袭击。他坐在照夜白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军营。
现在还是夜晚。
再过一个多时辰,天才会蒙蒙亮。
更远一些的地方,是骑兵,重骑兵,步兵,弓箭手,战车......无数兵种正沉默在天际线上,大军压阵。
黑暗里,谁也没有休息,包括对面卫国的军队,瞭望塔彻夜不眠,血与火硝烟的气息弥散。为了掩护他的离开,在踏出界线的一刻,大渊会主动进军。
或许在某处黑暗背后,会有那座数米高的神机弩运作的轨迹,箭尖正朝向着他离开的位置。
宗洛凝视着军营。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那里并没有出现一抹熟悉的红影。
“走吧。”宗洛自嘲地笑笑。
换上冷硬铠甲的太子拉下头盔,将一头白发藏在厚厚的战甲之下。
照夜白高鸣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在他的身后,天地寂灭昏暗的地方,连天号角声骤然响起。
“嘟——嘟——嘟——”
一根根火把在篱笆和烽火台上燃起,将夜空照得透亮。
震耳欲聋的冲杀声,咆哮声,如同海浪,汇聚成一片。
因为有掩护,又是大渊率先发动进攻,宗洛撤离地相当顺利。
不到半个时辰,抵达中营后,他下马,正准备同将领进行交接。
正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翅膀扑闪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坠落下来,准确无误地砸向宗洛。
这样的风声,简直算是暴露地极其彻底。
片刻之后,湛卢出鞘,稳稳地刺入表盒,将木盒挂在剑尖上。
这是一个对宗洛而言,极其眼熟的锦盒。
里面静悄悄地躺着一颗仙丹,同他最后一眼看到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忠实执行完主人命令的丑鹰在空中飞了一圈,同照夜白呲了呲嘴,拍着翅膀,朝着远方飞去。
唯有宗洛站在原地。
即使整整一个多月,他和虞北洲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这颗仙丹的意义是什么,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这是宗洛唯一能够用来说服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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