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上,一点子也不见他想要把陈慎之“摘”下来的意思。
陈慎之双手被绑在一起,还挂在马背上,使劲挣蹦了两下,大喊着:“英雄!你把慎之也放下来罢,我这样儿也跑不过你。”
膳夫冷漠的看了一眼陈慎之,但并没有不理会他,真的走过去,将陈慎之一抗,力气大得惊人,直接将陈慎之扛麻袋一样抗下来。
陈慎之刚想说“别扔”,话没出口,“嘭——”已然被膳夫粗暴的扔在地上。
陈慎之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扔在地上,一头一脸都是土,灰土往嘴里钻,“呸呸”又呸了好几口,这才艰难的挣扎坐起身来。
膳夫抓住陈慎之被绑住的手,将手上的绳子“唰唰”绕了两圈,与拴马一样,同样拴在树干上,随即走到一边坐下来,拿出包袱里的锅盔开始食干粮。
陈慎之被拴在树干上,活动范围有限,使劲拽了拽,因着双手被绑住,不好行动。
“打个商量,”陈慎之道:“你放了我走罢。”
膳夫不理会他,膳夫做的最多的事情,并非是赶路,而是不理会陈慎之……
陈慎之道:“你抓我,无非是为了报答田儋,对也不对?说明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与你无冤无仇之人,你突然绑架我,难道便是仁义之举了?真正的仁义之士,是不会做这种事儿的。”
膳夫咬了两口锅盔,他用食的动作十分文雅,听到陈慎之的话,将锅盔收起来,终于正眼看向陈慎之,道:“我并非想要报答田公的恩德。”
陈慎之奇怪的道:“那你是……”
膳夫冷声道:“我曾对天地起誓,要令嬴政死无全尸!”
陈慎之心头咯噔一声,原来是和嬴政有仇,那么他帮助田儋,应该是各取所需。
陈慎之眼眸微微转动,道:“你与嬴政有仇,抓慎之也无用啊,慎之乃是齐国遗后。”
“你?”膳夫冷笑道:“你的确是齐国遗后,但受尽嬴政的宠信,谁不知你是嬴政面前的大红人。一个齐国人,为了荣华富贵,却甘心投降秦国,难道你忘了齐国的血仇了么?”
陈慎之可是个现代人,本就不是齐国人,血仇不血仇的,对于他来说太遥远了,而且这是历史所驱,秦始皇统一,结束战国纷争,这是明明白白的事实,谁也左右不了。
但此时还是不要和对方“讲道理”,毕竟是被绑架,陈慎之顺着他的话道:“英雄你有所不知,什么受尽宠信?你见过受尽宠信,实在军中做膳夫的么?膳夫还是上士,也不是中大夫,连个大夫都不是,这也叫作宠信?”
冷漠的膳夫眯了眯眼目,似乎在思考陈慎之的话。
陈慎之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天色,一面和膳夫搭话,一面暗自挣脱着双手,那绳子绑着陈慎之的双手,但经过陈慎之一直的挣蹦,其实已经松了些。
陈慎之继续道:“嬴政这个暴君!我也是委曲求全,不然我堂堂的齐国公子,怎么能屈尊下贵的进入膳房,做一个小小的上士呢?我就说你抓错人了,必然是听信了田儋的扇动。田儋根本不是想要对抗嬴政的暴?政,他单纯是觉得我乃是齐国幼公子,名正言顺,而他是齐国的公族,没有了我这个幼公子,他才好称齐王,你被田儋当成了刀刃,你被利用了。”
膳夫沉默不语,他但此时的眼神,和之前不理会陈慎之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似乎在思量陈慎之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陈慎之暗自挣脱着绳子,抬起头来,看向天边最后一缕夕阳,夕阳挣扎着坠入地平线,昏黄的光芒缓缓消散。
陈慎之的唇角划开一丝微笑,看来时机到了……
嬴政感觉到一股头晕目眩,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因着是家常便饭,所以嬴政并不觉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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