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族人一听,登时一脸死灰,方才堪堪放回肚子里的心窍登时提了起来,军法处置?若是几个鞭笞下来,还有命在?
众人面如死灰,却不敢回嘴,战战兢兢的叩头道:“谢陛下恩赐。”
罢了,继续膝行后退,退出好远才敢起身离开,灰头土脸的跑去领罚。
陈慎之挑眉看着几个离开的冯氏族人,回过头来,刚想要说话,“吓了一跳”,吃惊的看向嬴政的面容,难得有些迟疑道:“陛下……的眼睛肿了。”
眼睛?
嬴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眼睛,“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的确,眼睛肿了,为何肿了?
嬴政脑海中瞬间回忆起了,可不是肿了么?昨天陈慎之扬言从未哭过,便用自己的身子嚎啕大哭,恨不能连帐子外面都听到了哭声,哭了足足一个时辰才住口,嬴政从不知“自己”这么能哭,哭起来这么不堪!
足足一个时辰,第二天眼睛不肿才怪呢。
嬴政愤恨的盯着陈慎之,抬起手来指着他道:“你……”
你了半天,却没能说出话来,气的嬴政一甩袖袍,转身大步走入营帐,重重一摔帐帘子。
陈慎之挑了挑眉,看了看冯氏族人逃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嬴政的营帐,心里思忖着:这事儿……好像是慎之做的不地道,昨儿个喝大发了,直接上头,自己个儿也不知那酒这么烈,也不知堂堂始皇陛下酒量这么浅,然说一千道一万,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太对,喝了酒之后撒酒疯,又哭又闹,令嬴政今儿个如此不舒服。
陈慎之思来想去,来到营帐跟前,道:“陛下,慎之求见。”
里面没声儿,没人回答他。
陈慎之又道:“陛下,慎之求见!”
这次陈慎之提高了嗓音,里面儿还是没声儿,浑似没人一般。
陈慎之干脆道:“陛下,慎之进来了。”
他说着,打起帐帘子走了进去,里面昏压压的,没有点灯,凭几腿儿四仰八叉,还保持着敞腿躺在地上的模样,耳杯也扔在地上,还有嬴政的冕旒,合着黑色的朝袍滚在一起,简直……
简直不堪入目。
陈慎之抬起头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都是自己干的好事儿。
走几步果然看到了嬴政,嬴政歪在榻上,伸手撑着头,自己在给自己揉着额角,闭目养神,按照嬴政的功夫,分明听见陈慎之走进来了,却没睁眼,故意没去看陈慎之,好像是不想看到他。
陈慎之咳嗽了一声,道:“陛下,要不然请医官来看看……”
他的话还未说完,嬴政刷的睁开眼目,道:“不可。”
陈慎之奇怪的看向嬴政,嬴政头疼、胃疼、眼睛疼,按理来说应该让医官来看看,开几副化食、醒酒,去水肿的汤药才对,嬴政却一口回绝。
嬴政为何回绝?自然是觉得丢面子,医官一看,眼睛怎么肿了?还能怎么肿的,哭的!到那时候,嬴政的面子还找的回来么?
因而嬴政宁肯受着,也不愿意让医院来看。
陈慎之琢磨了一下,似乎便了然了,道:“那……慎之告退了,陛下好生歇息罢。”
嬴政还是没说话,仿佛不想搭理他,陈慎之退出去,帐帘子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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