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已经联系好了,入学手续也在办,机票是后天中午的。”
“刚开始事情会很多,所以我也许只能年前一个礼拜回来,你在这边自己照顾好自己。”窦遥拨开他挡眼的碎刘海,望进那双有些冷淡的眼睛,“对不起,跟你说得太晚。”
李绪的心脏像被利器捣了一下,收缩到极点又蓦地被攥紧,好长时间之后才回过血来。他绷紧唇:“你什么意思?”
是想冷暴力我吗,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窦遥抬起眸不解地看向他。
“想分手就提,别跟我来这套。”
“谁说我要跟你分手?”
“那你什么意思,”李绪声音微微发哑,但依然故作冷漠地侧开脸,“有话直说,没空跟你兜圈子。”
“分手对你而言很容易是吗?”
短暂的沉默后,窦遥问了这么一句。或许是被他低沉的气场影响了,李绪木然地站着不看他,没有再继续说一些刺耳的话。
过了两三分钟左右,孟函文从里面出来,告诉李绪:“我感觉这里很合适开棋院,地方够大也够新,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了。”
他转过身快步往外走,头也没回。
孟函文赶紧拎着包追上去。一路上李绪都再没有说话,脖子上那条厚厚的围巾替他挡去寒风,但他表情却跟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
回到家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句话也不想说。石小磊他们打电话说要过来被他拒了,迟钦发微信问他在干什么被他无视,连摆尾半天的守宫也没有得到他半分钟的注意力。
靠坐在沙发上,心里拧得像截麻花,喉咙堵得像糊过水泥。
他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又放不下自尊直接问。上网查飞机的班次,才发现自己连窦遥要去念哪所大学都不确定。
之前只听他男朋友说过几个备选项,最后到底选的是哪所?
原来如果没有一方愿意放低姿态,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就可以毫无交集,哪怕已经是恋爱关系。
捱到很晚,胃疼得李绪五官都皱成一团。
墙上时钟显示已经凌晨一点半。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找药,意外翻到床角那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心情又瞬间阴郁得可以杀个把人。
算了,疼死吧。
喝完水他回房躺倒,实在睡不着干脆抓起手机。微信置顶对话框已经十个小时没有新消息了,他点进去,冷眼瞥着,想把网线那边的人揪出来揍一顿。
没想到,英文字母Y就在眼皮子底下变成了“正在输入……”
李绪嘴唇绷住,顿了两秒后将后背懒散地靠向床头,精神却高度紧张。
窦遥会说什么?提分手还是——
等得身体都僵了还是没弹出任何话,他抄起一个枕头用力扔向地板。
谈恋爱怎么就这么烦,甚至连吴作富出现那天都没这么烦,也没这么想发火。他恨不得把枕头当窦遥踩两脚,或者上去使劲捶几下。
辗转反侧到两点,李绪决定出去走走。
冻麻了估计也就冷静了。
甩上门,兜里装着烟盒跟打火机,夜色下他边走边抽烟,眼前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结果刚走出楼道就猛地收住腿。
外面停着一辆车,极其眼熟,就那辆又贵又不好洗的黑色奔驰。
窦遥在里面坐着睡觉。
12月份的随市很冷,冷得李绪打了个小小的寒噤。他抿紧唇,抬手叩了两下窗。
窦遥偏头抬起眼,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坐起身体,然后在某人的注视中降下车窗。
“你有毛病是吗,来找我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车里没开空调所以不暖和,窦遥偏头咳嗽了两声,李绪即刻冷下脸,抬脚踹了脚车门,“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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