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A先生哪里会不知道我的存在?在那个雾蒙蒙的灰色的清晨,他站在炊事房门外朝我招了招手,我就朝他走过去。
他那时早已经是我们全军的统帅了,颀长瘦削的身材,肤色一如既往地白皙,俊美的五官却显得十分淡漠。
在战事间歇里的A先生并不显出过于精致或凌厉的样子,眉目间几分恰到好处的疲倦难掩青年人的意气。
“为什么带回去吃?”他看着我手里的铁皮饭盒,问了句。
那里面盛着滚烫的粥,我看着他说,“回长官,连里有人病了,下不来床。”
A先生看了我很久,“辛苦。”
“哪里,长官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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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们驻地只留一晚,那天晚上吹号以后,我摸黑溜去了他住的地方。
祁森已经睡了,房间里没开灯,我闻到空气中胡乱纷飞的尘土的气味,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我们分开很久了,我需要些熟悉的迹象来驱散心头的陌生感受。
我屈膝跪在坚硬的床板上,与此同时,一只冰凉的手从黑暗里伸出来,准确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手好凉,”我笑了笑,低头把脸颊贴在他手背上,“哥,火力不行啊。”
祁森压低声音让我滚出去,我不仅没动,还反问他,“今早为什么招惹我?”
我们两个不知怎么就打斗了起来,祁森很快制服了我,他挂在衣架上的一件军装外套在月色中微微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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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燥的尘土味道更浓烈了,几乎要钻进人的口鼻里,我想起很多年以前我在房间里发烧,祁森从一片血红里闯进来,把我抱起来,给我如冰如水的清凉。
“安又宁死了六年了,”我躺在他床上,抓着他的袖子说,“哥你要一直怪我到死吗?我还要给你生孩子,他们都说A先生早就应该结婚了。”
“你他妈……”
“我们抓紧点,好吗?”
“你想跟我结婚?”祁森笑了声。
“我没敢想。”
趁他分神,我一把又将他拽下来,用了双手双膝压制在床上,被激起的尘土果然钻进了口鼻里,我喉咙有些痒。
“没敢奢望能和A先生结婚,只是想把我哥夺回来,搁在我身边。”
祁森静默了片刻,忽然道,“你替我做事吧,祁权,明天跟着我走。”
我摸黑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你让我替你去死都可以。”
24.
这天晚上我是靠坐在他床下睡的,也不过打了个瞌睡,军中的夜晚本就十分短暂,我只想守着他,半步也不离开。
早起听见起床号的时候,却发现祁森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桌前了,旁边站着个年轻男人,胸前别着绿鹰的徽章,应该是他的副官。
副官低声提醒道,“A先生,他醒了。”
祁森没回头,嗯了一声,“你把早饭拿进来。”
我们两个同桌吃早饭,祁森一手还在翻阅放在桌上的电报抄,副官还站在他对面给他念最新的战况通讯,也不知道要让他一心几用才好。
祁森听完以后问了句,“甘雨回去了吗?”
副官摇摇头,脸上带了点笑,说,“K小姐还在医院,他当然不肯走了。”
祁森抬眸看了他一眼,副官立刻不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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