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讲故事的人是一对父子，儿子比我还要小些，父亲看上去却已经很老了，笑起来的时候黄脸上沟壑纵横。
我和安又宁去之前，房间里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于是那讲故事的人就给她们唱歌听，唱的是《四季红》，春夏秋冬数过去，我们进门时刚好唱完。
祁森坐在窗前远远地看着我们，翘起嘴角安静地笑了一下，我低头去看安又宁，果然他也在用笑容回应。
我坐下来时才发现，那讲故事的人原来是个盲叟，两只眼窝深深凹陷下去，脸上的笑容像冬天老树枯枝上的一阵风。
玉蜀黍串起来在炉火边烤，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祁染催促道，“讲个故事吧。”
“那就讲一个公主和恶龙的故事罢。”盲叟对他儿子说，“你来给少爷和小姐们讲。”
那孩子有些胆怯，“我也能讲故事吗？”
安又宁鼓励道，“讲吧，我们都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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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记得那孩子的故事是这样讲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勇敢的骑士，他听闻美丽的公主被一头恶龙抓走，关在一座遥远偏僻的城堡里，于是他决定去拯救公主。
“他带上锋利的宝剑，穿上坚固的盔甲，骑着骏马出发了，他找啊找，走遍了王国的每个地方，三年过去了，他终于找到了公主的城堡。
“勇敢的骑士拔出剑来与恶龙苦斗一番，恶龙很强大，可是骑士的勇敢和正义使他势不可挡，最后他把恶龙杀死在了城堡前面，恶龙在倒下之前喷出烈焰，城堡燃烧起来。
“骑士正想要冲进城堡去解救公主，却发现公主赤着脚哭泣着跑了出来，她悲伤地说，‘你怎么能杀了它？它是我的爱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它！’
“伤痕累累的骑士感到十分震惊，也非常委屈，他救了公主却遭到责备，他很不解地问，‘尊贵的公主殿下，您怎么能爱一头恶龙呢？它挟持了您！’
“公主哭泣着回答道，‘我起初很害怕它，一直等人来救我，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我的身边只有它，现在一切已经晚了，我早已经爱上了它。’
“骑士半跪在她面前，懊恼地问，‘那现在您打算怎么办？这头恶龙不只囚禁了您，它作恶多端，本就该被杀死呀。’
“公主擦干眼泪，在火光中她显得格外美丽动人，公主对骑士说，‘如果你们认为它是邪恶的，那么我也不愿成为正义的，因为我爱它，没有它，自由对我来说就没有了意义，所以，再见了，骑士。’
“公主说完，转身跑进了火海之中，骑士睁大眼睛，看着火焰吞噬了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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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真够怪的，”祁染说，“跟我以前听过的完全不一样。”
盲叟摸了摸小孩子的头，淡淡地笑着说，“小姐，您不喜欢这个故事吗？每个人都有权利讲自己想讲的故事，但故事的确有优劣之分。”
祁染耸耸肩道，“反正我绝不会成为那样的公主。”
“现实中不会有这样傻的公主，”祁森将手中松枝扔进炉膛里，对那孩子说，“别再讲下去了，吃点东西吧。”
14:08:29
IX
15.
祁家的医生比安家的医术高，所以安又宁大半时间住在柏夫人这里，祁森从学校回到家，会推着他去花园里散散步。
而我在花园里散步，只会被一个又一个仆人询问，“小猴，你怎么没有跟着森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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