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夫人坐在圈椅上拆毛衣,她的脸漂亮却苍白,说话柔声细气,含着笑意听祁森讲白天上课时的事情,我也在角落里默默地听,当他们两人安静的间隙里,我说,“我也想上学。”
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我,被我赤裸裸的要求弄得有些意外,可我知道假如我不说,不会有人想到让我去上学的。
假如我不上学,没文化,长大以后就只能做个男仆,喂一辈子大猩猩,我不想那样,我想要出人头地,被人尊敬。
14:08:14
III
5.
我和仆佣们一起吃晚饭,饭后就跑到祁森的房间去了,天气还是很闷热,像要下雨似的,风把窗帘高高吹起,可是房间里一点都不透气。
祁染也在他的房间里,我有偷听的习惯,先藏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一直都是祁染在啰嗦,祁森不怎么开口,但姐弟之间自有一种看似疏淡的亲密。
我听见她说什么宁宁过几天要来了,祁森嗯了一声,“下星期来。”
于是我走进去,祁染正坐在床上喝汽水,她先是用起子把瓶盖撬开,又把长吸管插进去,喝得那么舒适惬意,祁森背对着她一边看书一边说,“不要在我床上喝饮料。”
祁染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我,问,“小鬼头,你来做什么?”
祁森回过头看了一眼,冷漠地对我说,“祁权,你赶紧回你父母那里去,别在这里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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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朝他走了过去,站在桌旁小声说,“我没地方去呀,他们也不喜欢我,他们把我给你了,我很勤快的,也很乖,我可以给哥哥跑腿。”
祁染在床上嗤地笑出声来,“不得了,原来三木头有童养媳啦。”
三木头本人转过头去继续看书了,既不理睬我,也不理睬她,好像书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祁森的书桌很高,我踮着脚尖扬起头,把下巴搁在上面,胳膊肘也抬起来放在上面,笑嘻嘻地看着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一条线,一种可以展开来摆在书桌上的装饰品。
祁森又翻了一页书,用一种并不关心的语气问道,“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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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森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外面的雨下起来了,窗玻璃被敲打得劈啪作响,湿润的空气席卷着草木汁液的味道冲进房间里。
他的动作并不怎么温柔,手法也不太仔细,但我心里却像积了雨水一样满涨起来,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我有点想问他,我的血不是很脏的吗?为什么又不嫌弃我了?
“哥哥,”我看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地恳求道,“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啊,我会听你的话,当你的小跟班。”
祁森笑了笑说,“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心计这么多的小孩子。”
我发现了,他每次这样笑的时候,都会说一些冷漠又直白的话,我觉得他也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倒像是一片锋利轻捷的乌云,看上去柔软温和,内里却是又冷又湿,哗的一下就能把人浇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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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终于还是如愿以偿地留在了祁森身边,并且跟着他去上学了。
祁森上课的地方就在祁宅附近,家族中远近各支的孩子都在那里上课,不过教师常常会单独给祁森授课,我们其他人就混在外面,小一点的上数学课和国语课,大一点的是历史课和地理课。
很奇怪的是国语却并不是我从小到大所讲的语言,在我提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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