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没有拒绝,轻轻跟他说了声∶“谢谢。”
说完,辛月把胳膊抬起来放在桌子上,头埋下去,额头抵在胳膊上,像睡觉的姿势,可双目却始终空洞地看着地面。
从徐俊杰的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她睁着眼,虽然看不到她眼神,但也能感觉到她的无力。
他初中就和辛月在一个班,听到过她同乡传她亲妈跟人跑了的事,也看到过盛航拉着一群人把她堵在操场,夏梦妍她们有一次朝她扔石头的时候,他也就在她后面。
她很多至暗、狼狈的时刻,他都见过,可他从没见过她现在这个样子——
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把她往深渊里拽,而她无力再挣扎。
哪怕是曾经她眼底还时常会有恐惧时,她也从未放弃过抗争,他是看着她望向那些人的眼神从害怕怎样一点一点变成像割不尽的野草般坚韧顽强,这让他以为她不会再被打倒,可生活就像是非要压垮她才罢休,用比被霸凌和被诋毁更让人无力反抗的事。
被霸凌还能躲还能藏,被诋毁也能充耳不闻,可这样被曝光在大众视野里,她根本避无可避,会有无数人为了那点儿流量,像饿狼一样朝她扑过来。
更别说,这一次是有人已经尝到了甜头。
她不像明星和签了公司的大网红一样有保镖有团队,说不定哪天她就会一个人在某个地方被围得水泄不通,被要求合照、拍视频、甚至可能会有人趁乱对她上下其手。
这些事想想都可怕。
他想帮她,但能力也就仅限于给她带顶帽子和口罩了。
徐俊杰攥紧双手,心里也发着紧。
他恨自己没用。
但这种情况,似乎谁也办法帮她多少。
徐俊杰叹了口气,把头转过来,他知道辛月这时候肯定不想被人看着。
过了会儿,预备铃响起,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辛月深吸一口气,从臂弯里抬起头,表情又恢复如常,神色淡漠清冷。
教室里很多人不时朝她这里撇一眼,然后窃窃私语,表情或笑或嘲。
辛月眼睛不太好,耳朵却灵,听到有人在说∶
“要不是何晴她们要送她回寝室,我也去找个地方蹲着拍她。”
“我听说有人都踩好点了,准备藏到花坛里去拍,又不会被逮到带手机,拍得也清楚。”
“花坛里黑咕隆咚的,有个手机亮着不是很明显吗?”
“但看不清脸啊,而且把亮度调低,再拿块布遮着,哪儿还看得到?”
辛月眼神沉了沉,在心里冷笑。
这些人还真是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
这时,前面有人站起来回头看向这边,却并不是在看她,目光越过她落在后面。
“陈江野呢?”
那个男生又侧头看向坐在教室中间的徐洋。
徐洋耸耸肩∶“不知道。”
“你们三个不是去……”
男生做了个抽烟的动作。
徐洋往教室在瞄了眼,见没老师人影,直接不避讳地说∶“抽到一半儿他说有事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不是?”
就坐徐洋后边儿的胡宇航用下巴指了指后门。
几个人转头看向后门,辛月也下意识跟着转头。
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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