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喝酒,陈江野却像喝的是白开水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既没有觉得辣口,也不见半点亢奋,更没有跟像辛隆那样脸红得像关公,那张脸始终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陈江野算是很给辛隆面子,一直陪他喝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显露出半点不耐烦。
辛月把他们不用的碗拿去洗了回来的时候,看到辛隆已经趴桌上醉死了过去。
她二话不说,俯身把他扛起来。
陈江野单手支颐看着她过分熟稔的动作,脸上浮起一点笑意∶“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坐着等我。”
说完,辛月就扛起辛隆把他往屋里扶。
刚走没两步,辛隆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大喊了句∶“我没醉,小野我们接着喝。”
辛月看他眼睛都没睁开,没管他,继续扛着他走。
辛隆跟说梦话似的接着喃喃∶“丽芬啊,丽芬啊……”
闻声,辛月脚下一顿。
丽芬,是她妈妈的名字。
辛隆是真的醉了,哪怕有一点清醒,他绝对不会喊出这两个字,更不会说出接下来的话。
“丽芬啊,我就从来没对你说过半个不字,你该知道的,就算你要走,我也不会强留。”
说到这儿,他本就沙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你要是跟我说离婚,我不会不离,你要钱我也都给你,偏偏你要拿着钱跟人跑了,让我跟辛月都成了笑话,你好狠的……”
后面两个字他没说出口,因为辛月把他嘴给捂住了。
快步把他扶回房间后,辛月关上门出来,一抬头就看到陈江野背对着桌子坐在椅子上,手肘懒懒地撑在桌子上,狭长的双眼半眯起看着她。
迎着他的视线,辛月心里像是有什么轻轻牵扯着。
真的不怪她会认为他也有一点为她着迷。
他看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只要他在视线范围,似乎每一次抬眸,她都能看到——
他正注视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眨眨眼说∶“走吧,送你回去。”
陈江野手肘微微向桌沿借力,懒懒散散地站起来。
辛月看他那股比平时还要更懒散的劲儿,心头存疑∶“你不会也醉了吧?”
陈江野薄唇掀起一点弧度∶“我像是醉了的样子?”
辛月∶“有一点。”
陈江野唇边的弧度加深了一些∶“我要是醉了,你也抗我回去?”
辛月睨他一眼∶“行了,你没醉。”
“走吧。”她转身朝门外走。
陈江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接着往外荡,然后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到院子,屋里忽然传出辛隆的喊声,还是那种扯着嗓子痛哭流涕似的哭嚎,一劲儿的喊着∶
“丽芬,丽芬啊。”
隔着两重墙,在院子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我以为你爸真的看开了,原来没有。”
听到陈江野的这句话,辛月脚下一顿,转过身看向他。
她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开口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他就嘴硬而已。”
陈江野微仰起下颌,半敛眸看着她∶“那你呢?”
他的声音透着股漫不经心,目光却透过云层里落下的月色,牢牢锁定她的双眸。
辛月避开他的视线,微眨了下眼说∶“没什么看开不看开的,难过归难过,死不了就继续过。”
她神情有种倔强感,音色也带着韧劲,像烧不尽的野草,风一吹就又继续生长。
可她在说这话时垂下长睫遮住了眼睛,大概是不想让陈江野看出来,她眼底也还是有一点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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