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盅玉米南瓜粥。
紧接着第二道：蒜蓉油麦菜，第三道：南瓜饼，第四道：果仁菠菜……
满满一桌全看下来，不是南瓜就是绿叶菜。
完全在张寅北的喜好上精准踩雷。
张寅北眯了眯眼，回想起苏宇曾问过他对什么忌口，自己当时的回答和眼前的食物完美匹配。
于是便懂了：今天这一桌，估计是来自苏宇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报复”。
苏宇坐姿放松，神情自然，拈起筷子已经慢条斯理地开吃。张寅北则撑头看他，也不恼，只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把食物一筷筷送入口中。
渐渐苏宇有点坐不住了，捏着汤匙吞下碗里最后一块南瓜，抬眼瞥向张寅北：“都说了没做你的份，还坐在这里干嘛？”
张寅北姿势没变，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盯着他说：“哥哥，我饿。”
苏宇：“……饿了就自己叫外卖。”
张寅北抬头，故意在空气里嗅嗅：“可是我闻到香味了。”
苏宇闷头吃饭，不理他。
张寅北起身取来一瓶酒和两个高脚杯，分别斟满，然后按着玻璃底座把其中一杯推到苏宇手边。
他垂下头，用低缓声线引诱似的开口：“哥哥，我用酒和你换。”
醇浓芬芳的香气近在咫尺，苏宇有段日子没碰酒了，确实有点馋……
他用下巴朝厨房的方向扬了扬：“锅里还有碗炖好的番茄牛腩，想吃就自己盛。”
张寅北勾唇一笑，转身去拿苏宇给自己开的小灶。
苏宇对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狗鼻子，还挺灵。
等张寅北重新落座，两人才算正式开饭。
经过这一出“报复”，苏宇心平气和很多。对于张寅北之前的捉弄，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难得和谐。
苏宇莫名又想起张寅北在客厅拍照的事，于是问道：“刚才你摆弄的那些，说在拍欲望，具体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意思是……一种比喻手法。”张寅北停下筷子解释，“影子代表肉体，在急切地表达渴求，和没被满足的生理需要。而这一切被脑子冷静记录下来，取名叫做欲望。”
苏宇听得似懂非懂，试着往下说道：“所以因为身体上的限制，这种欲望可以是口渴、饥饿、困意，还有……”
“还有性欲。”张寅北自然而然地接道。
苏宇顿了两秒，有点尴尬，于是转移话题：“那你玩摄影多久了，一般都拍什么类型的照片？”
“两三年，平时拍风景和建筑多一些。”
“肖像照呢？”
“没拍过，只拍过一组人体艺术摄影。”
“为什么不拍？”
张寅北抬头看向苏宇：“因为还没遇到让我想拍的人。”
苏宇“哦”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今天不是刚拍过自己吗？”
虽然只拍了影子，但效果都差不多，所以言外之意是：原来你这么自恋？
张寅北淡淡道：“我只是站在旁观角度，透析我身体里的欲望。”
说完他垂眼一笑，露出尖尖的犬齿，语气很轻地说：
“有时我觉得自己受它掌控，有时又觉得自己被它安抚……
“总之很微妙，我想把这种感觉表现出来。”
看着他脸上表情，苏宇没缘由地心头动了一下。
虽然张寅北没言明，但他能感觉到，他口中的欲望其实指的就是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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