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 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很怕。我太恶心了。妈妈还在哭,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别再哭了吗?】
【7月21日
我要死了。我不知道人原来真的可以被撕碎。】
【7月23日
严的房间。撕裂。两次。】
【7月24日
花园。天气好热。嘴巴被塞得很满。两次。】
【7月25日
落地窗。两次。空调坏掉了。】
【7月26日
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凶?他明明只有十六岁。
母狗。婊子。三次。】
【7月27日
后面原来可以塞进那种东西。嗡嗡嗡地动。
妈妈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她笑了。我开始想爸爸。】
【8月1日
《故园风雨中》。他亲我了。他为什么要亲我?】
【8月2日
花房。玫瑰。白色液体。两次。】
日记越来越短,时间跨度越来越长,到最后,变成几个名词,几个数字。
严越明每一句都能读懂。这是一本隐晦又痛苦的性爱记录本。
“他肯定恨死我了。”严越明恍惚地自言自语,“他那么恨我,肯定一辈子忘不了我。”
严越明对余生这个词还没有概念,余生却已经开始了。
严越明想,他的少年期太长了。
可是长大就是那么一瞬间。
爱人会离开,诺言是虚无,背叛的因果早已种下,记忆无法回溯和倒带,神明面前的契约不会生效。
12月初的时候,严平病重了。
严越明坐飞机回南方,回到旧宅中,严平坐在床上,正戴着副眼睛看书。
“爸。”严越明掖了掖他的被角,又摸了一下他的手背,“冷吗?暖气怎么不开?”
“不开,咳咳,”严平扶了扶眼镜,“太闷了。”
严越明突然很小声地喊了一声“爸爸”。
严平听着这声爸爸,眼前浮现的是三岁的严越明,好小的孩子,穿衬衫和背带短裤,臭美地蹬着皮鞋追着狗满院子跑,可是只要他喊一声,小严越明就像一颗炮弹一样冲进他怀里,奶声奶气地问:“爸爸,干什么啊?”
他这一生,出生,念书,恋爱,生子,生意场厮杀,就像是快速变幻的万花筒,折射出无数张面孔。他有时候睡不着,总会想起些零碎片段,第一次见到妻子,她才十八,清纯漂亮,带着水汽,从泳池里冒出来,大胆又羞怯地问他要不要一起游泳。可是严平当时已经和梅雨枝在一起了。
老套的红白玫瑰的故事。结局也老套,又是陈世美,又是薛平贵,又是一个后世的严平。
“你妈妈那儿,”严平说,“你要多去看看。放小雏菊,她最喜欢。”
严越明有些紧张起来,“你自己去看,我们一起去。”
严平长舒一口气,梳得整整齐齐的鬓角白了一片,他也没有来得及染,“五十年,够了。长生,高寿,我从来没有想过。”
“梅雨枝那儿,我已经划了一笔钱过去,生下的女孩儿也有教育基金。你不用管了,这不是你的责任。”严平沉默了一会儿,“她的另一个孩子......”
严越明心跳漏了半拍,低低地应,“嗯,怎么?”
“他是好孩子。”严平闭上眼睛,“只是,越明,如果要有个人在最后为你签死亡确认书,那个人不会是他。”
严越明喉咙嘶哑,竟问不出原因,只是抓住严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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