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果紧紧攥了攥手,缓缓低下头去:“她被人欺辱了,倒是没有自怨自艾,拼命反抗的时候不小心刺死了那菜户,慌张之下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受了欺辱,又杀了人,又害怕又委屈,坐在妆镜前,借着幽幽的烛光看着自己,最终给自己梳妆打扮一番,然后上吊自尽了。”
她能反手杀了那菜户,倒是个烈女子,只是太过可惜了。
沈轻稚面色也沉了下来,问:“那中监呢?”
铜果叹了口气:“行宫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冯公公和管事姑姑都不肯善罢甘休,不用查也知道是那中监干的好事,于是冯公公直接下令打他五十大板,拖去北边的临房等死。”
宫里要罚一个人,光死还不够,必要他皮开肉绽,孤独躺在屋子里,在疼痛中煎熬地死去。
这个惩罚算是重的,却也救不回那小宫女一条命。
沈轻稚道:“这故事到了这里就算结束了。”
铜果却要求:“娘娘,这故事并未结束,那个中监被打得浑身都烂了,奄奄一息被扔到临房里去,冯公公怕他死屋里臭了,还派了两个小黄门盯着,等他咽气就去拖去乱葬岗扔了。”
“结果那中间被关进去的时候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停在弥留之际,到了夜半时分,小黄门就在窗口点了蜡烛,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被里面的惊叫声惊醒的。”
“他们就听见里面那中监喊叫,说是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也要死了的话,然后就只剩下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沈轻稚已经听明白了,为何后续会流传出这个故事来。
这中监到了半夜大抵快要死了,回光返照一回,迷迷糊糊说了这些胡话就厌弃了,刚好那临房里可能有人遗落了铜镜,故而落地的就是那铜镜。
所以铜镜烛火加上这个悲惨的故事,编织出了一个新的流言。
从此以后,行宫怕是很少有黄门敢打宫女的主意了。
因为死去的小宫女阴魂不散,她是要索命的。
沈轻稚为这宫女赶到惋惜,却又觉得冯公公和管事姑姑聪慧,行宫流传这样的传闻,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保护宫女们而已。
这个做法最不值得夸奖,可在久无人来的行宫中,却是最好用的法子了。
沈轻稚拍了拍铜果的手,见四周几个宫女眼睛都红彤彤的,也都很是害怕,就给他们讲了讲自己的想法,让她们安心。
这故事说完,沈轻稚的妆发都已做好,她今日特地挑了一身鹅黄色的薄袄裙,袄子上绣了可爱的绣球花,头上再配双环髻和鬓边的绣球花钗,显得整个人可爱又俏皮。
出来玩,就是要穿新鲜样子。
沈轻稚见众人还沉静在故事里,便一人捏了一下小脸蛋:“你们啊,故事听听也就罢了,若是觉得行宫的小宫女们可怜,你们就多关照着些,活着的人得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才行。”
“至于这神鬼之说,都是无稽之谈,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却也别往外传。”
沈轻稚这么一说,银铃几人神色就好起来,陪着她去用早饭去了。
今日的早膳很有东安围场的特色。
沈轻稚敢在膳桌前坐下,一碗冒着热气的荞麦面就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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