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很淡,好似流星一晃而逝,但却灯火璀璨,让人清晰记在心里。
见他笑了,沈轻稚也忍不住跟着笑。
“陛下也喜欢这里?”沈轻稚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手,“难得见陛下这样高兴。”
萧成煜被她晃得走了神,好半天才道:“是啊,很高兴。”
他有点舍不得松开手,就让她那么晃着,然后道:“少时总听宫人说,东安围场如何如何好,那时候我就心生向往,想来东安围场看看,我也想骑着马儿在草原上奔跑,想看一看苍茫的奉天山,想瞧一瞧清澈的无垠湖,不过最终都没了机会。”
“父皇不能来东安围场,故而之后的一十年光阴里,我都没能来过一次。”
“也就是这一十年,勋贵世家被早年间的门阀打压,门阀、文臣同武将三足而立,朝堂短暂平稳下来,但我知道是为何,只是因父皇无力再去旁顾幽云三州,即便北齐和大夏如何嚣张,他都没有心力再去夺回失地。”
萧成煜不知不觉就开始说起朝政来。
当了皇帝之后,他时常觉得很孤独,有许多话都无人可以倾诉,以前还能同父母说一说,现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自己藏在心里。
有些话同朝臣说,朝臣总会多想,他随便一句话,就能浮想联翩,想出千八百种意思来。
时间久了,萧成煜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同老师们商议。
刚刚登基为帝的萧成煜,终于体会到了孤家寡人四个字多么重。
难怪父皇总说,没有母后,他根本就活不到今日,他也明白是为何了。
其实同情爱无关,只因他所有的话都能跟母后说,无论难过或者悲喜,都有人可以倾诉。
萧成煜目光依旧落在繁星天际里。
他的声音很轻很稳,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父皇碍于身体,不能完成先祖的遗愿,但我不同,我年富力强,总有能完成遗愿的那一日。”
萧成煜道:“如今边关不太平,小舅舅和魏将军已经数年未曾归京了,父皇不是怕他们功高震主,而是因边关战乱四起,没有这些将军们,没有边关的将士们,如何能保护边关的百姓?”
这些话,他没人能说,此时月色正好,他就突然想通沈轻稚倾诉了。
不为别的,就因他知道沈轻稚能听得懂,能看得明,也能守口如瓶。
他从心底里信任沈轻稚。
沈轻稚也能完美承受他的信任。
果然,听了他的话,沈轻稚边说:“所以陛下此番来东安围场,一是要提高勋贵们的心气,告诉他们朝廷要重新重用武将。一是要告诉门阀世家,他们的时代终将结束。三……三之前陛下说过了。”
这一石三鸟的计谋和布局,也就萧成煜这样从小在前朝摸爬滚打过得皇子才能想出。
朝臣们总觉得他年轻不经事,吓唬一下就能妥协,可他们都忘了,萧成煜从来没对任何人妥协过。
他的“妥协”往往都要筹谋更大的反击。
萧成煜淡淡笑了。
“还是同你说话舒坦,”萧成煜道,“朕也就同你能说一说心里话了。”
一阵晚风吹来,扬起沈轻稚鬓边的碎发,她把那活泼的发丝藏进耳后,然后仰头看向萧成煜。
“陛下,您为何愿意同我说这些?”
沈轻稚的声音很轻,就连后面守着的年九福和戚小秋都不能听见。
“臣妾以为,这已经是机密大事了,之前那件事也是如此,陛下就这么坦诚告诉了臣妾。”
沈轻稚叹了口气:“说实话,臣妾是有些忐忑的。”
萧成煜垂下眼眸,没有立即回答,许久之后,他才淡淡开口。
“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信赖,”萧成煜顿了顿,继续道,“你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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