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很能静下心的人,说要做什么便好好做,从来不会做做停停,漫不经心。
待选好一块蔚蓝的云锦,沈轻稚便把它跟绣布绷在一起,然后便开始打底。
刚才不过简单一瞥,她发现萧成煜身上还挂着她最早送到毓庆宫的那个荷包,当时她做得有些敷衍,针脚也不很精心,精巧别致都无,只有占了一个奇趣。
当太子时还好些,沈轻稚一想到他戴着这荷包去上早朝,顿时觉得面上发热,有些丢人。
故而做这个新荷包的时候,沈轻稚就很认真了,最起码做出来的东西像点样子,别一看就是绣活不好的人粗糙所做。
这不仅丢萧成煜的脸,主要是沈昭仪娘娘脸上也无光啊。
沈轻稚一边绣一边叹气,姚朝桐倒是心思机敏,她一看这图就是用来做荷包的,故而便道:“娘娘要给陛下再做个荷包?”
“是啊,陛下身上那个荷包都旧了,趁着今日得空,索性做个新的便是。”
姚朝桐这才记起这事,她偷偷看了一眼御书房,然后又往沈轻稚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那荷包陛下很喜欢的。”
沈轻稚秀眉一挑,偏过头去看她。
姚朝桐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她低声道:“平日里陛下的衣饰都是姑姑经手的,姑姑给陛下配了各种各样的荷包香囊,陛下每每回了干元宫,用的还是娘娘您给绣的这一个。”
“里面的香包味道淡了,陛下也让换同一种香味的,不叫宫人乱改。”
听了这话,沈轻稚心里好似云飞雾腾,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可不过倏然之间,那些翻涌的热意和暖流便被她压了下去。
沈轻稚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很淡:“陛下喜欢就好。”
她淡淡说着,手里重新开始绣花,目光也从姚朝桐的脸上落到了绣绷上。
“如此,那我更要给陛下绣个更好的荷包,让陛下时时戴在身边。”
姚朝桐自觉办了一件美事,心里还很欢喜,她退下两步,乖巧守在了沈轻稚身边。
一时间,雅室里安静极了。
两个人隔着一整面的雕花架格,隔着晃动的珠翠珠帘,遥遥坐在了光阴的两端。
博山炉里的龙涎香袅袅而起,味道沉静、馥郁、幽宁,沈轻稚脸上扬着浅笑,她珍爱地看着手中拿的绣绷,手上忙碌个不停。
萧成煜偶尔抬起头来,就能隔着莹润的珠帘,看到另一侧绮丽的身影。
只看一眼,奏折上的那些烦心事似也扰乱不了他的心神了。
两个人安静了许久,直到年九福开口,才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祥和。
年九福弯腰冲萧成煜行礼,小声说:“陛下,已经到了酉时正,该用晚膳了。”
萧成煜不理他。
他手上不停,飞快写完一本折子,才抬起头往窗边看了一眼。
此时已到黄昏时,天际暖阳缓缓西去,白日里的灿灿光阴逐渐散去,只留下一地橘红的暧昧。
萧成煜放下朱笔,年九福把折子收回匣子里,然后才起身伸了个懒腰。
做了一下午,他也觉得有些累了。
萧成煜动了动臂膀腰身,抬眸就看到珠帘的另一侧,沈轻稚依旧懒懒靠在靠背上,似乎一直都没动过。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绕过书桌往雅室行去。
只听珠落玉盘,清脆声响,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雅室里。
沈轻稚听到珠帘清响,抬头看来,便看到萧成煜俊逸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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