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你这办了茶会,本宫自要来瞧瞧看。”
德太妃的声音倒很是慈祥,她拍了拍蒋莲清的手,领着自家侄女一步步往里面走。
待进了望月宫,她似乎才看到张保顺一般,很是惊讶:“怎么大伴也在?”
如此说着,她脚步不停,直接进了望月宫正殿。
待她领着自己的侄女一起坐在主位上,颇为淡然地赐座之后,张保顺才道:“回禀德太妃娘娘,方才老臣听闻望月宫里有些事端,过来听一听音。”
德太妃细眉一挑,她哦了一声,道:“是为了景玉宫行厌胜之术的事?”
这一句话,望月宫里便陡然一静。
看来德太妃一早便知道这一段故事,她此番前来,正是为此事。
蒋氏这是有备而来,即便德太妃此番出手落了下乘,但看德太妃的态度,此番是无论如何也要把沈轻稚拉下马了。
即便日后可能为此引发更大的争斗,也在所不惜。
蒋莲清刚要插话,就被身边的蒋敏拉了一把,终是没吭声。
张保顺面色如常:“正是如此,看来娘娘也为此事前来。”
德太妃半垂着眼眸,高高在上看着张保顺,心里却想着曾经的过往。
原你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我,现在又如何?先帝故去,我们这些都成了未亡人,但毕竟都是主位娘娘,膝下又有皇子郡王。
你一个阉人,哪里还有以后?
德太妃冷笑一声,道:“本宫竟是不知秉笔太监还要管慎刑司事,慎刑司的王仲呢。”
今日在这望月宫,说了半天慎刑司,结果慎刑司的管事太监一直没出面。
此刻德太妃一出声,这位王仲公公便立即上前,道:“娘娘,臣在。”
“宫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应该是什么章程?”
王仲有些为难,不过他谁都没看,只躬身低声道:“回禀娘娘,往常若有此事,要先以证据缉拿所有涉案宫人,禀明主位娘娘之后下慎刑司审问。”
他如此说着,却又补了一句:“不过若不按此章程来办,也没有差错,都看贵人们的意思。”
宫里宫规虽然森严,但最终如何定罪,还是要看贵人们的意思,案子都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沈轻稚心里微叹,看来这个王仲公公是想走谁也不得罪的路子。
但如今宫中,怕是不能。
难怪至今仍在慎刑司,再也升不上去,看看张保顺这位大伴,历经两朝依旧屹立不倒,这才是他应该学习的典范。
不过这话虽然很是和稀泥,德太妃却也满意点头:“正是如此,张大伴,怎么你还能作为一共主位,替贵人们定夺宫事不成?”
张保顺却不慌不忙:“陛下临行之前,特地交代老臣要替陛下看好后宫事,老臣万事不敢马虎,牵扯及厌胜之术这么大的案子,自不敢妄自定夺,自然要听一听所有证词。”
张保顺面上带笑,声音温和,似乎根本就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样的忤逆之言。
德太妃面色微沉,她沉着眼睛看张保顺,也突然勾唇一笑。
“张保顺,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张保顺躬了躬身:“谢娘娘嘉奖。”
德太妃冷哼一声,道:“景玉宫沈昭仪行厌胜之术,有尚宫局吴姑姑和林盼两人做证,有那个纸人做证物,我问一问张大伴,这如何不能作为证据,还需要大伴再详细审问?”
众人早就看出,今日之事甚是也不是蒋莲清主导,桩桩件件皆是德太妃在后面操控。
她根本不管前因后果,不管是否是一家之言,也不管那证词和证据是否确凿,她就要在太后和皇帝不在宫中时,把苏家这个留下的纽带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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