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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皇后这道懿旨,看似只抬举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给了她现如今不应该给她的位份,却也狠狠打了四位新妃的脸。
纵使出身大族,纵使世家千金,如今也不过和普通宫女一般,成为毓庆宫的娇客。
她如此行事,不啻于把沈轻稚放在火上烤,让她瞬间成了毓庆宫其他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就连陪着坤和宫掌殿上监一起来宣读懿旨的纯卉都忍不住变了脸色,她看着身姿绰约跪在地上的沈轻稚,不由皱起一双横眉。
待得掌殿上监宣读完懿旨,这才对沈轻稚淡淡道:“沈奉仪,恭喜您,起身接旨吧。”
沈轻稚先是冲懿旨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被戚小秋搀扶起身,过来双手举过头顶,端端正正接下了懿旨。
“谢皇后娘娘恩赏,谢太子殿下恩赏。”
沈轻稚把懿旨双手捧着交给戚小秋,这才抬头看向掌殿上监。
戚小秋回房中供起,沈轻稚便亲自从袖中取出荷包,当着纯卉的面塞进宁海手中。
宁海个子很高,沈轻稚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面容。
他是个又高又瘦且面色苍白寡淡的中年人,往常在坤和宫,他只领着手下那群黄门独来独往,除了几位姑姑,他从不同宫女们多说半句话。
即便一起共事多年,沈轻稚同他却一点都不熟悉,话也没说过几句。
此时,宁海垂眸看着沈轻稚,声音一如往日的阴冷:“恭喜沈姑娘,姑娘大喜。”
若是旁人,定会觉得他此刻心中不愉,但沈轻稚大抵知道他的过往,明白他就是这般性子,并未对旁人有什么恶意,便笑道:“同喜同喜,劳大伴走这一趟。”
宁海睨他一眼,他似乎也知道自己面色一向冷硬,因此特别生硬地挤出一个笑:“都是为娘娘效力,应当做的,姑娘能从春景苑搬走,才是喜事。”
他这话说的不冷不热,差点把纯卉噎出个好歹来,她毕竟比宁海年纪大,自忖是老资历,怎么也不可能同他低头。
故而便忍不住阴阳怪气一句:“我这春景苑怎么不是好去处,沈姑娘来了月余,便立即飞上枝头,宁大伴这话难听了啊。”
宁海不理她,继续对沈轻稚道:“姑娘,搬宫之事尚宫局会来人操办,姑娘只吩咐便是,咱家还有事,这便回了。”
他说完,倒是难得瞥了纯卉一眼,很是淡漠地道:“老姐姐,你年纪大了,还是早些享清福吧,有的事,不如让年轻人掌管。”
能说这么一句,都是宁海好心,也是他对皇后娘娘的忠心。
纯卉却觉得被他冒犯,阴沉沉道:“要你管我。”
宁海这一次终于不再同她废话,同沈轻稚颔首道别,大踏步出了春景苑。
待他走了,纯卉也没脸再留在这,沈轻稚也没那么好脾气给她说些依依惜别的谎话,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一眼,一个说走,一个道别,立即分道扬镳。
待人都走了,隔壁的赵媛儿才小心翼翼探出头,同沈轻稚羞涩一笑:“姐姐,恭喜你。”
沈轻稚心中自然是欢喜极了的,她如今是七品奉仪,吃穿用度都与往日不同,月银也翻了两倍不止,平日里得用的份例不少。
别说她斤斤计较,小家子气,但宫中若想活得好,就得高人一等。
她就要过好日子,要荣华富贵,欢快非常。
沈轻稚回看赵媛儿,冲她烂漫一笑:“谢谢。”
次日清晨,沈轻稚坐上暖轿,轻轻巧巧出了春景苑。
与此同时,纯卉嬷嬷被以年事已高为由,请调出宫颐养天年,春景苑另派人接管。
余下两名大黄门也一并调出春景苑,究竟被派去哪里无人得知。另升小黄门赵武升至大黄门管春景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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