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怎么不立刻接电话的人是季挽柯;工作结束急忙回来想要见林乐扬的人是季挽柯。
二十六岁当然要成熟稳重,但那只是在外人面前。
他们相互陪伴走过那么长一段时光,彼此什么样子没见过?他们都不介意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最幼稚最无理取闹的一面。
所以当下课铃一响,季挽柯立即飞奔出教室,午后的天气炎热,他却完全不停下步伐。
他去寻找林乐扬,最后在对方所说的树荫下找到。
林乐扬问他:“你跑什么?”
他说:“着急见你。”
只要他跑快一点就能让对方少等一会儿。
两年太长。
林乐扬等他等得太久了。
他一刻都不想他等待。
在林家住的那一晚,时隔很久季挽柯再一次见到林若柳。
上一次见她还是在医院里。
那个时候他的记忆混乱,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其实在工作后的两年里季挽柯已经跟她和平相处了,偶尔刺对方几句就只当作玩笑。
但在那之前他还挺喜欢挑衅女人的,十分喜欢在她面前显摆林乐扬到底有多喜欢自己,赵瑞宵对他的行为做出以下评价:“小孩子争宠罢了,也就乐扬惯着你。”
季挽柯反驳:“你能不能别老管他叫‘乐扬’,他没有姓吗?”
赵瑞宵微微假笑一下,当没听见。
年纪轻的时候确实就是这样,他希望林乐扬偏爱他,只爱他。
因为他只爱林乐扬。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他的童年没有父母,所以才要自私刻薄,令别人无法欺负他踩在他头上耀武扬威。
林乐扬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下长大,长成善良“愚钝”的模样。
他在父母和姐姐那里得到爱,又用这份赤诚的爱意来包容季挽柯。
那是他的家人教给他的,亲情让他长成善解人意的小孩、少年再然后是青年。
而他们相遇之初,是最好的林乐扬遇到最糟糕的季挽柯。
尽管早就有准备,但见到林若柳的那一刻,季挽柯还是无法避免地僵硬了一下,犹豫着喊了一声“林姐”。
这放在从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结果林若柳非但不领情,还直戳季挽柯痛楚:“你看起来小我很多岁,叫阿姨也合适。”
他和林乐扬相差九岁。
虽然在季挽柯看来完全不是问题,但林乐扬在次之前强调了好几次,让他也不得不在意起来。
季挽柯记仇了。
第二天直接管林若柳叫“阿姨”。
那之后一切照旧,除了留宿那天晚上自己偷吻了林乐扬并在他的门前站了许久外。
常姨起夜甚至被他吓到了。季挽柯也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他总想时刻看着林乐扬,担心他出什么事,对方一离开他的视线,只要半小时以内没有回消息他都会心慌。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一直持续着。
直到某一天季挽柯来找林乐扬,看到他坐在床边,毛巾盖在脑袋上,他走过去把毛巾揭开,看到青年微红的眼眶和委屈的神情,心脏一下疼起来。
他轻声询问林乐扬哭什么。
“做了噩梦。”林乐扬回答。
“梦到什么?”
“记不清了。”林乐扬说话时眼底流露出的痛楚也同样蔓延到季挽柯心上。
“噩梦不值得去记。”
我们不去记了好不好?过往不值得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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