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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斯跟巴德尔向来不对付,但在这件事上,他们难得达成了一致。
这一刻,他们的心态很难说是为自由赌上了神格,还是以自由为借口,迫不及待地想要抛弃神格。
一块圆球形状的多面体宝石自阿比斯胸口浮现,那块宝石的颜色很奇怪,因为随着角度变换,不同的切割面上会呈现黑与白两种截然相反的色泽,两种颜色如光与影般彼此依存,界限分明。
宝石与阿比斯之间连着一条细线,当阿比斯握住宝石,忍着疼往外撕扯时,细线开始不断增多,每当断掉一根,就会另外再连上几根,期间阿比斯的状态也开始不稳定,时不时就会切换成巴德尔,可带来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少,疼到后来他们甚至无法再用力,只能向林灼求助。
“帮帮我,林灼。”阿比斯对林灼说。
期间神族的声音没有再出现,祂们因为阿比斯和巴德尔的决定陷入了奇怪的混乱,导致他们各说各的,根本无法统一声音。
林灼也没跟阿比斯掰扯什么风险,就算丢弃神格后他们还是无法离开又怎样,阿比斯已经做出决定,而且她现在也没有耐心去替别人进行思考与权衡。
想做什么,去做就对了。
温度略微有些高的掌心握住了那块被无数丝线牵扯的宝石,林灼用力的瞬间,阿比斯和巴德尔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两人形态不停切换,就跟出故障的机械一样。
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他们所遭的罪,唯独林灼不太能共情他们,因为林灼一直都活在痛里,虽然每次都会被痛苦影响情绪,却很难再因此升起类似怜悯或心疼那样柔软的感觉,更多的是暴躁,还有想要宣泄的急切。
所以她并没有像个合格的恋人一样出声安慰阿比斯,直到阿比斯——或者说巴德尔,因为疼得失去了理智,下意识用手抓住了她的手,想让她停下,她才开口:“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断裂的丝线也来越多,痛苦也开始成倍上升,汗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他们唇色惨白,不知道是咬到了舌头还是口腔内壁,唇角渗出血来,就连瞳孔也开始涣散。
之后他们连站立都无法维持,跪坐在了地上。
林灼跟着坐下,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林灼……”阿比斯痛苦地唤着林灼的名字,最后一个音因为形态切换,转成了巴德尔的声线。
林灼总算问他:“要停下吗?”
阿比斯和巴德尔眼里都浮现了迷茫,然后他们都摇了摇头,艰难道:“不……”
他们宁可赌一把,就算结局是同时失去神格和自由,也不要就这么乖乖留下,像深渊底下的神族那样被囚禁于此。
林灼又说:“稳定一下形态。”
虽然不知道林灼要做什么,但他们还是照做了,因为脑子疼得一片空白,他们俩都没有多想,最后稳定在林灼面前的形态是巴德尔。
林灼毫不遮掩自己的偏好:“我是说稳定成阿比斯”
惨遭嫌弃的巴德尔:“……”
银发天族被黑发的亡灵所替代,林灼一手继续撕扯神格,一手按倒亡灵,将亡灵的痛呼都吞进了口中。
阿比斯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在痛苦中用力地索取着林灼的气息。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唯一的缺点是现在的阿比斯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好几次牙齿都咬破了林灼的嘴唇,尝到血腥味后除了愧疚和懊恼,还有怎么都抑制不住的渴望,舔舐起伤口来也说不好是道歉,还是想弄开伤口品尝更多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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