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一声不吭,只是在游戏中的侵略性明显增强。
队伍里的每个人都会发信号,邵忆青只对阮祎的信号回收到。
阮祎以为邵忆青是内疚。
直到有天,他无意提到黑发瞧着干净清爽。转天,在18号楼下,他就看到了将金发染成黑发的邵忆青。
他清楚明白地告诉邵忆青,如他所料,他心中装着的是一位年长者,他不会再来爱他。
邵忆青竟比他还坦荡,他耸耸肩膀,说:“我有爱你的自由,你当然也有不爱我的自由。”
工地上的纠纷了结了,贺品安的忙碌也短暂地结束了。睡了几天硬板床,睡得他浑身骨头都快散架。黄昏时,他开车在城市里游荡。他在这儿生活了太久,熟记道路。他不想回家,只管随性地开着,不知不觉便开到了大学城。
处处是陌生的风景,处处是新鲜的面孔。
他茫然起来,不惑之年的茫然,有如深秋吃到一颗酸果子。
这是始料未及的事。他愈加不知如何收场。
待到天色渐暗,景与人皆隐于虚无中时,他才默默地向家驶去。
许多天没有回来,这趟进门,恍惚有种屋里空了一半的错觉。
假期结束了。
电视机前的茶几上,整齐地摆着各色零食。每样都只吃了一小点。
贺品安拧开罐子,摸出两粒糖豆,他放在嘴里,只觉得齁嗓子,即便含化了也感到难以下咽。阮祎却喜欢,嘴闲的时候,他路过客厅,总要抓一把慢慢吃,一吃就笑。
他是贺品安所见过最易满足的人,一点甜头就能令他欢欣雀跃。现下却把这些全抛下了,想来他应当是吃了太多苦。
他在超市里的局促,他的惧怯。那些朦胧的情绪都有了实体。
贺品安忽然明白了,阮祎在询问他“能不能吃完”时,是怎样的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坐在阮祎习惯坐的位置上,他打开电视,在浏览记录里,发现那部他反复刷了无数次的电影。
不理解他为什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贺品安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片子,沉默地看下去。窗外的月亮高高挂着,圆润皎洁。他第一次看懂了这电影在讲什么。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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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他在睡醒时,意识到自己梦见了阮祎。
贺品安已经多年不曾做梦。
坐在床沿抽烟,烟灰飘飘扬扬地落到地板上。
这体验真新奇。他于是努力地回忆着梦里的内容。
然而他什么也看不清。在他身上,只留下梦醒时分的怅然。
阮祎想为自己寻一件事做,好像舒晓定期会去给小朋友们上舞蹈课一样。
他不肯就这么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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