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高兴这么做。谁抢到狗,他们就觉得谁有本事。”
“那你把它给我。”
“给你做什么?”
“我帮你洗干净,晚上我带回去,早上我来找你,给你送来。”
“每天都这样?”
“当然了!不过等假期结束,我就要走了。”
“你认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
“你要帮我?”
“我帮你。”
“为什么帮我?”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喜欢你,也喜欢狗。”
邵忆青哽咽了一下。他除了想奶奶,从不流眼泪。谁打他,他都不会哭。正因为他不哭,别人才更要打他。
暮色更浓,月亮在薄云后若隐若现。
“说起来,你爸妈什么时候来接你?”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他们永远也不想来接我。”
阮祎正抻着脖子看月亮,他预想过会得到一个悲伤的答案,他原本就是敏感早慧的孩子。可邵忆青开口时,他还是不能维持想象中的冷静。
月亮下,他拿着邵忆青的白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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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从没有人为邵忆青那样哭过。
他们坐在花坛边上,中间隔着小狗娃娃。
阮祎问他叫什么,他想起奶奶给他起的小名。
他说:“小召。”
这是一个获得过爱意的称呼。相比之下,“邵忆青”就像是命运对他的嘲弄。
“召?哪个召?”阮祎转过脸问他。阮祎的睫毛很长,看他眨眼是一种享受。
邵忆青从来不笑,他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好笑的事。
可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朝阮祎笑了一下:“召之即来的召。”
那个夏天,每日清晨,阮祎都会偷偷跑到托管中心外。
托管中心的铁栅栏门是漆黑的。这漆黑曾使邵忆青感到深深的落寞。
然而阮祎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在栅栏的缝隙里,慌乱紧张地交接白狗——阮祎要躲着阮恕,邵忆青要躲着老师。
每一次成功,都是一次不可名状的胜利,带给他们莫大的喜悦。
到了夜里,他们照旧坐到花坛上去,一起看月亮。
邵忆青捡到红砖的碎屑,用那锋利的一角,在水泥地上,写下一个小小的“阮”字。
他多次想到,小召,如果能一直呆在阮祎身边就好了。如此一来,他也能在这充满碎屑的生活中,勉强拼凑出自己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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