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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晓告诉阮祎,温昱是她的第三任主人。
关于第一任,在他们相识之初,舒晓就曾提起过。她的十六岁,她想起来就头皮发麻。在她还不能完全了解自己的欲望时,她先一步做了错事。她不敢跟任何人说,而知晓她秘密的那个人,也未曾劝阻她。她的十六岁,有人在她的身上做了很坏的事。除了性交——她承受过除此以外的一切。后来她明白,没有人疼惜过她,那个人不是不想,只是害怕。
第二任,她的早恋对象。她的坦诚,她的柔软,给她带来灾难。离开第一任后,同龄人的共性为舒晓带来安全感。她是被敲碎了壳的蜗牛,在烈日下,赤裸地爬。青春期的敏感使她无法忽视旁人的目光。在她的想象世界里,每个人都在残忍地目睹着她的赤裸。于是她看到一处港湾就误以为是家。她的好同学,原本喜欢她,之后成为了她的男友,便喜欢上羞辱她。彼时,她已经知道自己的性欲是特别的,她不以为耻。可她仍然不能分清羞辱与羞辱的区别。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很多大人也未必说得清楚。显然,她的小伴侣也尚未明白。她感到自己已无处可逃了。于是告诉自己,喜欢是喜欢,辱骂是喜欢,耳光是喜欢,眼泪也是喜欢。她不知道自己骗了自己。她一味地忍让着,直到她也忍不住开始伤害自己。终于,她在一种令人作呕的疼痛中,骤然意识到,伤害,伤害应当不是喜欢。
她复读了一年,收整好混乱的一切,她考上C大。她用小小的文身掩饰小臂内侧的伤疤。舒晓十九岁了。她平稳地进入到了一段正常的虐恋关系中。她和温昱,他们沟通顺畅,对彼此的条件满意,并设置了安全词。舒晓的前男友时常会揪着她的头发拖拽她,她害怕这个动作,因此和温昱约定,在情境中时,不能有类似的行为,温昱也一概答应了她。作为一段d/s关系,他们之间的相处实属融洽。
“直到他向我提了多奴,”舒晓喝得有些醉了,用一边胳膊撑起脑袋,她面朝着阮祎,视线却不知飘去了哪里,她醉着,嘟嘟囔囔道,“多奴,我知道有人喜欢,有人接受。可是……我不喜欢。我早跟他说过,我不喜欢。”
“可他还是收了新的奴。他说,相处看看。”舒晓远远地回想着,一双眼,远远地看,“就这样,我往后退了一步。后来,他又说,要不要一起试一试。”
她那张漂亮的五官忽然抽搐了一下,像承受过莫大的痛苦一般,她是被石子打碎的湖面。眼泪徐徐地落下,悄无声息,她说:“我觉得……好没有尊严。”
“温昱说,那个奴答应得很痛快。我想,这件事在一些奴那里,或许真的不是多么要紧。而我想说的,好像也不是这件事本身。
“你能理解吗?假如把这件事,换成其他什么我不肯的事,他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来麻痹我。但是这样的决定是没办法用安全词叫停的……
“因为我是奴隶,我表达了我需要‘被使用’,因为我暴露了我的弱点,所以当他提出我不能接受的要求时,他知道利用这一点,来反复暗示他自己,我不需要被尊重,我就是个喜欢被人践踏尊严的小玩意儿。我要满怀感恩地接受他给我的一切。可悲的是,我越是喜欢他,这种控制就越是有效。
“我承认自己打心底里崇敬他,他帮过我许多,品性也称得上不错,所以我在意识到他有这种想法时,觉得特别受伤。”
阮祎看她平静地流着泪,甚至忘了递一张纸巾给她。等到舒晓看向他时,他感到心惊,有种照镜子的错觉。仿佛一条河流同时经过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他们有着相同的视角,有着相似的勇敢与胆怯。他是不曾受过伤的舒晓,可舒晓的眼泪却像他的眼泪一样。
“阮宝,你还记得吗?”舒晓望向他眼睛时,似乎很不想哭的样子,于是她很勉强地笑,“那天晚上,你问我,我对他有没有多余的感情。”
“其实我想说,我希望我有,”哭与笑在她的脸上,变成了一种很滑稽的神情,她只好狼狈地低下头,捂住了脸,她说,“我真希望我有,但是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阮祎轻轻地将手放在了舒晓的背上,舒晓在颤抖,阮祎便一下下地抚摸她,像要抚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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