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失眠多长时间了?要是再睡不着,真得去看医生,这不是小事……还有抑制剂,你的信息素等级那么高,不能总打抑制剂……你听、听我说,没人永远停在原地,你往前走走吧。”
闻驭垂低眸,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暗色的阴影。他将季楠平送进家门,沉默地转身坐电梯下楼,回到汽车里。
汽车走走停停,酒精的效力渐渐显现,像是一团冷火在胸腔里燃烧。闻驭靠着座位,难受地拧紧眉头。
季楠平问他失眠多长时间了,他数不过来。从跟方青宜离婚后,不对,当两人试图掩藏的矛盾与裂痕自冰山下浮现,最后以不可挽回的加速度轰然摧毁一切后,他就没能再完完整整睡过一个觉。
失眠异常痛苦。连续的失眠更是无法形容的折磨。他很多次深夜从床上起来,注视窗外幽黑寂静的夜色,浑身窜起一股冲动,想不管不顾去找方青宜。
但是他不能。
一次又一次,闻驭竭力按捺自己的冲动,与内心的困兽做对抗,独自熬过漫长得没有尽头的夜晚。
对于方青宜来说,最不想见到的人,大概就是他吧。
后脑勺如同遭到钝钝砸击,神经一寸寸撕扯断裂的痛感又来了。闻驭脸色发白,强忍着不适直到汽车停下。
他吸着夜晚的冷气,脚步不稳地往房门口走。正要开门,一个女人在背后喊:“小驭。”
闻驭落下手,肩膀支撑不住,乏力地靠在门框上,扭头看向出现在院子里的女人。
闻思玲直接找上门来了。
她婀娜身段拢在一件暗红皮草大衣里,呼吸透出白雾,艳丽眉目怒意腾腾:“你去哪了?一整天不接我电话。”
“没顾上。”
“我今天给你打了十一通电话,十一通电话都没顾上吗?”闻思玲厉声质问,“你明明知道我今天找你什么事,还放我鸽子!我都跟穆家说好,晚上一起吃饭,穆家三小姐特意从国外十几个钟头赶回来,就为了跟你见一面。结果你好大的架子,面都不肯露一下,让我下不来台!”
闻驭把整个身体都倚在了门框上,疲倦至极地笑了笑:“可以换个时间再批判我吗,我现在很累,不是很想说话。”
闻思玲一呆,恼火被焦虑取代,几步走到闻驭跟前,恨恨道:“何必搞成这样!”
闻驭没回答。
“你做事一向干脆利落,怎么在感情上这么优柔寡断,方青宜再好,跟你也没关系了。你俩有缘无分,就这是现实。”
“我听说他要出国留学l,他都走出来了,你呢,你还打算消沉多久?”
闻驭低下眉目,盯着台阶上弯弯曲曲的影子,模模糊糊地笑了笑:“我不知道。”
闻思玲不可思议:“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闻驭重复一遍。脑袋疼得裂开,他身形不稳地晃了晃,暗哑的嗓音里含混血气,仿佛跌入走投无路的绝境:“……我只是觉得,自己快到极限了。”
十月末的时候,方青宜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辞掉律师的工作,重新回学校念书。
他没有选择继续深造法律,而是报了新闻专业。他想更多接触自己未曾涉足的领域。
一个半月后,学校的邮件发了过来,学校附近的公寓也租好了。一切尘埃落定,方青宜订好机票,过完元旦,他就动身启程。
当时间的日历一页页撕下,方青宜看着机票日期临近,不禁产生恍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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