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经过邓娉婷的座位时,悄悄把小笺夹到了几本习题册间——他观察过了,邓娉婷最爱做完形填空,这几本是她一定会翻的。
他从她这特别的偏好中脑补出很多:她的逻辑必然很好,她肯定熟知英文里各种连接词,她一定是个思维缜密的人......如此种种,林佑想,她还真是个好特别的“好学生”啊。
作为一个画画的人,林佑有着超出其他类型创作者的耐心,有着视一切不正当为正当的恬然。他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世俗,等待世俗成为他笔下饱胀的墨汁,他挥毫间一蹴而就, 将那世俗跃然纸上,也留下了一段心动的回忆。
正如他那副名为“LOVE IS BLIND”的画。
林佑简直跃跃欲试了——以他的观察经验,邓娉婷看到画时,必定是凑到跟前,鼻尖几乎要贴到画布上,然后笑眯眯地拍拍手,冲他竖起大拇指。
她总是笑眯眯的,听人说话时有着专注的眼神。林佑想,只要她笑容不减,我就能一直一直说下去。
当然,前提是她会来看画。
林佑开始紧张了——她会不会来呢?
如林佑所料,邓娉婷果然发现了那张小笺,也从那寥寥几笔的线条中认出了自己。然后她眉头一皱,林佑心里“咯噔”一下:她不喜欢这么抽象的表达方式吗?
其实邓娉婷只是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塞情书的套路,和她当初表白祝绪南,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啊!
“总有刁民想睡朕!”邓娉婷恨恨地咬牙,“居然还抄袭我的创意!呵,玩姐剩下的东西,没意思!”
林佑侧耳细听,只听到了“没意思”三个字。
——看来这下悬了。早知道,他就不画那么大的巨幅画了!不方便携带,真是最大的败笔!
第三十一章 坠入
林佑把“没意思”三个字咂摸出了千百种意思,仍然没有得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解释。
“画儿不错。”邓娉婷忽然轻轻把那张小笺放到他桌上,直直推到了他眼皮子底下,语带笑意。
林佑的呼吸一滞,脊背猛地一僵,不敢抬眼看她,只盯着那只纤纤柔荑一言不发。
皮肤白而透明,手背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每个指节处都细腻光润,指甲上的小月牙像她笑弯的眼,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他。
这无声的对峙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林佑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她耐心的笑容里,终于,他满脸通红地梗着脖子抬起头来,艰涩开口:“我……”
“嗐,还真是你呀!”
林佑闻言,讶然抬眼,这才对上了她的眼睛。
邓娉婷的瞳孔颜色很浅,此时眉眼弯弯,如晴光映雪。林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烧起来了,他眼皮都舍不得眨,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有人突然高喊了一声邓娉婷的名字:“有人找!”
“来啦!”邓娉婷回头应了一声,飞快地把小笺收走,手腕却被林佑按住了。
“嗯?”邓娉婷的目光落在那只固执的手上,突然体会到了祝续南当时收到日记本时的感受——十分感动,却仍然选择拒绝。
作为一个被表白的对象,向你表白的是你全然不熟悉不了解的一个人,而他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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