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经几番周折,我俩终于赶到了火车站,那个时候还需要凭借身份证取纸质车票才能进站,我站在褚和身后默默地看他取票,风吹得我直打哆嗦。
临到进站时,褚和突然拉着我进了厕所隔间,随后重重地把我摁在隔板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亲到我两腿发软才停下来,他喘着粗气语重心长地让我在学校好好学习,不会的要多问问宋昱。
看他一本正经地劝我,要是以前我定会嘲笑他,可是那天不舍不安的心理作祟,我望着他默然点头。
他因我听话欣然一笑,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粗糙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拉着我一起出了厕所,进站前还在喋喋不休,让我不要省钱,打车回去,让我在家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钱不够宋昱肯定会给,说他过年回不来,所以在我枕头底下放了一千块钱压岁钱,总之他说了很多,我记不太清了。
我恋恋不舍地站在栏杆处望着他进站,看到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眼睛和鼻子有些酸涩,慢慢退进雨中,头也不回地往家跑,回到空无一人且寒冷的家。
宋昱所处的尖子班如往届一样被要求全员住校,只有周日下午可以外出买东西,平常都要在校待着,所以偌大一个家,空了。
我爸妈从未向我施加过学习压力,十八岁之前我从未担忧过成绩不好会怎么样,如今高考在即,宋昱褚和都在前进,只有我驻足不前,心里有些难受。
但这些都是小事,真正让我痛苦的,并非这些,而是其他。
那一年高三为期过半,即将开始放寒假,天很冷很冷,雪下得很大很大,全国各地都在下雪,包括广东。
我记得那时雪在一夜间下得快及成年人的腰部了,教育局发布紧急通知取消走读生早晚自习,紧接着没过多久就宣布放假了,比以往寒假要早两周。
然而尖子班风雨无阻,硬生生挺到小年夜,宋昱那天回来后很沉默,后半夜突然压着我做了一晚上,直到我的嗓子喊哑,他才赤身翻下床在包里摸索了许久,当他坐在沙发上默默点燃一根香烟含进嘴时,我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他有心事,但他不愿意跟我说,就这样抽了一宿的烟。
第二天早上,他睁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问我一句:如果褚和突然离开你几年,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不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大抵是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嘻嘻哈哈地就敷衍了过去。
其实这已然是一种征兆了,只是我没有想得那么深远,直到那年三月二十五号,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是褚和体育专业统考,他考完后给我打电话,语气很好,应该发挥得不错。
三月二十六号,褚和他们师生队伍集体返程,我在学校里焦急等待,迫切地想要看到许久未见的褚和,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他龇牙咧嘴地进班,直到晚自习才知道褚和他们师生所坐的那辆长途汽车在高速上发生了追尾,一车人情况都不太好,好几个人当天下午就进了市人民医院ICU(重症监护室)。
我整个晚自习心神不宁,悄悄去过几次厕所给褚和打电话,断断续续地打了六次,直到最后一次才被接通,褚和的声音很轻,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后就没有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就被身边的人接过去了,那人说褚和现在在医院,耳朵还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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