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之定定神问道:“恩科的事情你听谁说的?”
景泽明含糊道:“在我爹书房偷听到的。”
徐绍之再问细节,景泽明便不说话了。
张玉寒在旁边喝茶压惊,时不时瞅向明显犯别扭的两人。
他这会儿当真觉得,就这个消息,他这回救人就值回票价了。看徐绍之的态度,不用问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靠谱,想到这里张玉寒心头也是一阵火热。
与此相比便是徐绍之的心情了。景泽明摆出一副不配合不合作的模样,叫他头都开始疼起来了。
原本景泽明的身份,他和张玉寒都心照不宣,没想景泽明自个暴露出来了,徐绍之很快就把这份尴尬混过去了,轻咳一声道:“朝廷没发明文之前,这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作准。”
张玉寒很有默契地接着道:“说的很是,不明不白的消息不好跟人说,咱们几个在书房里聊聊就是,谁都不准外传。”
景泽明细瞧两人一眼,也点点头,之后就闷不吭声了。
他啥话都没有,徐绍之都不晓得他是不是真记住了。
徐绍之心里也有些发愁,从景泽明离家出走这件事,他就看出来这小子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且很有些执拗脾气,这回自己已经把礼物备好,他还要自己再送一份,更兼没跟他商量就把恩科的事情说出来,显是觉得一份礼物抵不过救命之恩,自己便决定加码了。
礼物的事是一件,另有,这几天他一问景泽明为啥要大冷天的山长水远跑到北阳府来,这小子就宛如闷葫芦一般,不出声了,搞得徐绍之除了寄急信回京报平安,便啥都做不了。
因小孩难搞,他原本还想把景泽明一块打包回去,可临近过年,外头大雪纷飞的,万一路上出点纰漏或是孩子再跑了,景泽明的亲爹他是决计惹不起的,为这事徐绍之都快愁死了。
别的小孩都是大人说什么就什么,哪怕有淘气的,在大事上也得乖乖听话,偏偏这小子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不好摆布。
张玉寒可不知道徐绍之在想什么,阿才已经过来问了午饭是否摆在书房,张玉寒自然是要出声留饭的,徐绍之心事重重,想要婉拒时,灶屋里传出的香味,叫他肚子都咕咕叫起来。
徐绍之微有尴尬,张玉寒恍若未闻,让阿才去跟罗美娘说一声,中午三人便在书房一块用了。
临近过年,庄上送来养了一年的鸡鸭猪鱼,又有李桂精心伺候的木箱蔬菜,徐绍之都多吃了两条椒盐排骨,鲜菇骨头汤也喝了两碗。
他边吃还边注意景泽明习不习惯,没法子,景泽明在他手上便是他的责任,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不惯北阳府的口味,这小子一日三顿跟吃猫食似的,天知道他这几日为这小子吃得太少的事,都想把家里厨娘换掉了。
只是,景泽明别的地方十分难搞,礼仪上却是十分周全,并不嫌弃这些家常便饭,吃得还挺欢快的,表现他筷子落向炸丸子的次数都比昨日跟他吃饭时多了几回。
徐绍之看在眼里,突然就冒出一个主意来。
用过午饭,又喝了茶,徐绍之让下人带景泽明出去走动走动,张玉寒也想松快松快,蹲下身打开那一箱子书。
屋里没有旁人,徐绍之对着张玉寒便把话说出来。
当然,说话之前,他便把景泽明的身份说了一遍。
张玉寒自个心眼多,对徐绍之说的花就多了几分警觉性,他拍拍手手上的灰尘,站起来道:“这事儿跟我八竿子打不着,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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