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段数不行,要是到乡下跟她大嫂黄氏进修几日,倒能把她恶心一回。
别说,罗美娘半点不受影响,倒把柳兰兰郁闷得不行,一到女学就抢着下车。
罗美娘看她跟同时到达的同窗站在一块嘀嘀咕咕,也不管,进去交了作业,徐先生看过之后,也没有说什么。
罗美娘并不气馁,虽然别的同窗作业交上去后,都有徐先生厚厚的批改,不过,她如今不还是免费读书、妾身未明的状态吗,徐先生能让她蹭课程已经很好了。
徐先生也确实知识渊博,上完三日书法课后,她要求每人每日都抄写一篇名篇当作业,紧接着就教他们如何插花品瓶。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插花也是有规矩的,春冬时用铜器,秋夏时用瓷器,按季节选择花瓶才不会被笑话,而最受徐先生推崇的瓶器,就是古董铜器,因为长年累月埋在地下,受到土气滋润,拿来养花,能让鲜花开得更美。
接着徐先生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教他们如何从一个小小的花瓶,分辨交往的人家是否真的有底蕴。
学里女学生都是府城人,虽然不乏富户,但家世家境确实距离使古董铜器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有个叫张云书的女同学忍不住道:“先生教我们这个,我们就是知道了,家里也没古董铜器。”
“有些知识,你们日常可能立刻就能用上,有些可能永远用不上。但对知识的涉猎,是对思维的启发,是潜移默化对你整个人无形的塑造,重要性一点都不亚于你立刻就学到一项实用技能。”
徐先生能说得出这些话,罗美娘突然就觉得在座的同窗都挺幸运的。
这个问题就跟上辈子有人觉得初中高中学的科目、进大学进社会后一无所用的道理一样,知识学起来永远不会没用。
只要观察一下就能知道,在自己专业领域卓有成就的人,基本上都是学富五车的人。知识面广的人也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深层次问题,目光也更敏锐。
这种感觉,当你没有受到教育时不会发现,而只有你知识积累到一定程度,回头观望时才能察觉到其中的好处。
“你们在我这里学习各种课程,父母也并不是想让你们以后能口吐文章,当才女大家,而是想让你们增加一份在人际交往中的底气,叫你们以后无论爬多高行多远,都能悠然面对世事。”
“而我教的东西,你如今学起来只需要几个时辰,可当你面临事故时,这些知识或许不能教你怎么解决麻烦,却能让你面对困难时,多一些分辨的能力。”
罗美娘并不是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小毛丫头,她细细品着徐先生的话,也觉得挺有道理,越学下去,她便越觉得徐先生身上有很多地方跟她有共通之处,越有那种打开一扇人生新大门的感觉。
比如徐先生对四书五经和史书的态度,徐先生并不推崇四书五经,当然她也会在课上讲一些其中的道理,可她更愿意让他们去读史书,史书上多少古今是非,都是今人能够借鉴的经验教训,而四书五经却是圣人的书,他们这些人里谁是圣人?只要略知一二便够了。
从这点不同,便能知道她是一个讲究实用性更多于观赏性的人,罗美娘其实也是这样的人。
她觉得,徐先生就跟一杯白开水一样,看起来淡而无味,其实心有沟壑,不乏趣味。
平日课上回答问题的彩头绢花首饰,是她闲来无事自个制作的;
她也养花草,学里的盆栽,随着节气变化而变化,换下来的鲜花会做成各种花朵书签,就连罗美娘这个没交学费的学生,也收到过她送的干花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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