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罗美娘有个好处,遇到自己不懂的事情,她总能不动声色,叫人觉得她似乎真懂了一样,此时她就发挥出这种技能,很认真听徐先生说完。
徐先生早就听柳二太太说过罗美娘的情况,并未对她已婚身份入学表现出多少稀奇,一双眼睛极为淡然宁静,介绍完自个之后就问了下罗美娘会些什么,知道她在家会和丈夫学习,算术极好,如今就是四书五经也开始看了,就道:“女子不考功名,我这里四书五经并不是主要。”
罗美娘当然也知道,她笑道:“主要是外子学习,我也跟着闲翻几页罢了,并不是兴趣爱好。不瞒先生,我想进你的女学,主要是想学些技艺才能,还想学点规矩礼仪,这些以后与人交往,倒是能用得上的。”
听她简单说完,徐先生微微点头:“要是你想学这个,并非难事,我这里的课程不少,规矩礼仪、女红厨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茶道品酒、赏析玉石、风水装潢、岐黄医理……我都是略通一二,虽不敢称大家,但指点一下学生还是够的。”
徐先生每说一样,罗美娘的眼睛就亮起一点,她心道,要是这位徐先生当真是这样满身的本事,这四十两银子花得便值了。
罗美娘虽然不算抠门,不过遇到这样全方位什么都会的先生,也难免想要把她身上的本领都学过来。
徐先生见罗美娘眸光发亮,想想就道:“我看不如这样,你暂且学习几日,若过了这几日,我觉得你尚可教导,咱们再签教习契约;你也好趁此机会,瞧瞧课程你是否能接受。”
徐先生的意思,翻译一下就是说她先瞧瞧她聪不聪明,要是她太笨了,那她宁可不要这几日的束脩费,也不想叫她出去败坏她的教习名声。
对自己,罗美娘还是挺有信心的,虽然她上辈子琴棋书画一样都没接触过,不过女学里这些学生,过来启蒙时不都是孩子一个吗,难不成她连个孩子都比不上?
于是双方说定之后,徐先生就把她引到课堂里,跟其他学生介绍了一下。
上午两个时辰的课之后,罗美娘就觉得徐先生的女学她非进不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徐先生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她说起典故来信手拈来,意思表达十分清楚,就是一些枯燥的理论,经过她嘴里说出来,也很容易让人听得沉迷。
尤其是这节课是书法课,罗美娘这两年练字不少,就连陈学官也说过她字不错,罗美娘自我感觉也挺好的,于是听得也很认真。
徐先生说到书法学习的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追求点线的平正,只要能端端正正写出来,就算是成功了;第二个阶段则是变化,这种变化是字体点线间一种动态的特殊姿态,所谓的技巧外露就是如此;第三阶段则是绚烂过后,尽量把笔法中的技巧消解到让人看不出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回复到一开始的平淡状态。
罗美娘突然就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她近来觉得自己的书法有些停滞不前,却一直不知道什么原因。
听完徐先生的讲解后,她心里就琢磨着,这应该就是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的壁太厚了。书法要出成绩实在不易,按照徐先生说的,要踏上第三阶段,非得有天赋和极为刻苦的练习时长不可。
柳兰兰在外头等她,罗美娘便收拾了桌上的文具,和徐先生告辞回家了。许是因为她年纪大,又是头一日,其他女学生们虽然对她好奇,除了打招呼之后,便无人跟她示好,罗美娘也不在乎,这一上午有所领悟,她便很高兴了。
马车上,柳兰兰还是一言不发,显然打算用行动表示跟她划清界限。
罗美娘处于思考之中,刚才徐先生留了一份课后作业,让他们写一份心得体会,她听完这一上午的课,并不觉得如何难,打上马车时就开始在打腹稿,就是柳兰兰找她说话,罗美娘也没空聊天。
待得罗美娘回家,唐氏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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