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话里明显带着善意,罗美娘想了想,客气地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媳妇儿是严老太太的儿媳妇,她丈夫和张玉寒还认识,见他们住进来特地过来看看的。
严嫂子笑道:“我家那口子说张二郎的媳妇过来了,我就想着过来。”
看罗美娘有些好奇,严嫂子提了两句。高阳坊这里地方才多大,聂家的私塾和南大街都在这一片。张二郎是聂家新来的长工,他刚进聂家就帮聂小少爷打了两架,把那些爱欺负人的混小子都收拾了一遍,那会儿好些家长都找上门要聂先生给说法。可张二郎打人上面是练过的,那些人身上脸上都是好好的,只一个劲儿喊疼,就是说不出是哪里疼,聂先生见这样,就把找事的人都给轰出去,一来二去的,聂家有个很会打架的小厮的事,就传出去了,还不少人跟在他身后想要学一手呢。她丈夫也是因为这个才跟张二郎认识。
罗美娘不是头回听到这件事,此时的感受是,敢情他到家时说自己打架帮了聂小少爷的事没夸大!
严嫂子盯着罗美娘看了看,笑道:“张二郎以前就说他在村里打架打小就没输过,前头听说他娶了媳妇,我还想着他能娶个什么的媳妇,没想弟妹这么好看。”
罗美娘在外人面前就很少有害羞腼腆的时候:“住在这里,要麻烦嫂子了。”
严嫂子很直接:“你们又不是没给钱,安心在这里住着,有什么事就上后头找我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等人走了之后,高氏欲言欲止地看着罗美娘。
罗美娘秒懂嫂子的意思,挺无语道:“……张二郎要是对我动手,我又不是傻子,跑不掉还不会喊吗。”说起来,张玉寒没对她动过手,她对张玉寒倒是动过的,初二回娘家时就掐过他一回……
其实这几个月,高氏也很少听说村里有人说张玉寒的闲话了,又有这个妹夫在婆婆面前虽憋屈还是挺客气的,这会儿被人提起来,她才想起来这个妹夫其实不怎么好惹的事。
见高氏像心里坠了块石头似的,脸上一直放不开,罗美娘也劝了她几句,倒不是她不担心,就是她突然记起昨夜张玉寒说了什么,这会儿想起来,罗美娘总觉得那时张玉寒想要这铺子时,估计就知道会有这些麻烦,没说出来是不想让她跟着操心。
中午时,张玉寒和罗德金都回来了。
张玉寒笑眯眯的,罗德金脸上却带着苍白,看样子受了不少惊吓,高氏见丈夫衣服脸上都干净,这才松口气,又问起今日的情况,怎么会那么晚才回来。
罗德金把碗里的水咕噜咕噜喝完,才道:“二郎打听到郑老板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就没直接去铺里,先去了驿站,找了几个苦力跟我们一起去郑老板家,到的时候阵仗太大,好些人出来看热闹,郑老板都快吓蒙了,钥匙现在就在我们手上,下午咱们就能去收拾。”
想到早上的情况,罗德金还有些心惊胆战,他活到这个岁数就没打过架。
当时张玉寒先把铺契拍出来,看他不像是以前遇到的那些乡下人,郑老板就想要息事宁人,把收的押金租金退回去。
要是这铺子是罗德金的,他就得庆幸能收回损失了,可如今铺子已经转给张玉寒了。
张玉寒不肯。
租金便宜成那样,位置又好,他脑子坏了才会退。
僵持了会儿之后,郑老板就想让人把他几个弟弟叫过来,张玉寒却说不用再叫人,锁匠已经在铺子里开锁了,他这回过来是想着先礼后兵,先跟他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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