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说完这句,黄氏又若无其事说起这两日村里卖春联的事,“昨儿娘在外头卖春联时,外头热闹得就跟庙会一样。二郎有这种好事怎么不叫你大哥一块干?咱们虽然分家了,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爹娘和我们在家里就挣几个种地的钱,眼看着家里还要多一个人口,日子也不知道咋过。”
张大郎许是尴尬,便呵斥媳妇道:“就几幅春联哪需要人手,跑几趟就全都卖完了。这么多的好肉好菜还堵不了你的嘴,不想吃饭就闭嘴回屋。”
大儿子出了声,饭桌上唐氏就忍住了没骂人,这会儿语速跟飞似的:“你跟二郎说说,别听他嫂子在饭桌上的话。兄弟间遇到困难是该帮忙。可大郎现在还没到那份上,她那人见别人挣钱就眼热,要不是看在过年份上,哼!”
罗美娘道:“相公心里有数的。”看张玉寒的样子,就不像会听黄氏话的。
唐氏道:“他再有数我也怕他吃亏,刚才我在屋里就跟老头子说,二郎如今自个日子都没过好,哪有那本事照顾兄弟?他嫂子也不想想二郎在外头多不容易,大郎分家时得了那么多地和银子,他爹年纪也不大,平时做些木活还能贴补家里,只要愿意在家里好好种地,总不会没饭吃。可二郎一人在外头,咱们看不到摸不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委屈,他嫂子一张嘴就想让人帮忙,以后指不定还想让二郎介绍他大哥去县里干活,也不知怎的这般脸大!”
唐氏对大儿媳妇的心思抓得挺准,她心里觉得饭桌上要是没打住,黄氏恐怕就是想说这件事的。
罗美娘道:“嫂子又没直说,我们只当不知道就是。”
要罗美娘说,黄氏的段数其实还不够高。
要真想占人便宜,就不该总说那些酸溜溜的话,不仅上不得台面,还叫人心里不舒服。要是换一幅嘴脸,亲亲热热的走动,和声细语的说话,纵使有些难办的要求,罗美娘反倒不太好意思生气。
不比张玉寒软硬都不吃,她还是吃软不吃硬的。
罗美娘对婆婆说了一句肺腑之言:“娘总是想着二郎不吃亏,可你和爹到底是住在嫂子这里的,以后日子还长着。”
唐氏也知这个道理,不过她就是这么个炮仗性子,看不惯的憋在心里,迟早也是憋死。
当着罗美娘的话,唐氏也说了句实话:“我疼二郎,分家时也没让老头子多分他一些,她得了那么多,二郎是好是坏都跟她无关,她主意就不该再打到二郎身上。大郎现在是没什么,以后媳妇吹多了枕头风,怕是兄弟间也要出问题。我当娘的在旁边看着还能修补修补,等到她什么时候敢跟我摆脸子,也就快到我入土的时候,她对我好不好的也没关系了。”
唐氏这话不太好听,罗美娘呸呸呸了几声,用不赞同的语气道:“娘吃饭时还觉得不能说晦气话,这会儿自己倒说起来了。”
唐氏也就是说顺口罢了,她也怕死,双手合十对着老天道:“信女一时嘴快说错话,千万不能当真。我还想长命百岁,看我家二郎生他十个八个孙子……”
罗美娘:十个八个孙子……
这说的是母猪吧?
好在唐氏只是随口一说,对着空中念叨了好几句之后,就继续跟罗美娘道:“我就是那意思,你知道就成了。”
罗美娘看婆婆这样,总觉得以后大房还是免不了婆媳矛盾,她很真诚道:“娘以后要是觉得跟嫂子处不了,就过来住。二郎经常不在家,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算了,跟你们住,说出去大郎要让人戳脊梁骨的。”两房的墙上开了道门,小儿子不在家,唐氏偶尔也过去住几日,可常住就不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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