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就只见着一口白牙,她差点就拿锄头把他当贼人打了。
此时收拾过后,那张肖似婆母的俊秀白脸便露出来了。
在这种人均面黄肌瘦的乡下地方,这人长成这样还真能看出点未来名臣的风范。
许是被人盯着瞧不舒服,张玉寒缓缓醒过来了,看到她便是不自主的一笑,紧接着视线就转向她冻得发肿的手指头,他面上露出一抹懊恼:“这么冷,怎么不叫我起来?”
“想让你多睡会儿。谁晓得你这么快就起了,白费我一番心意。”
张玉寒捧着她的脸亲一口,坐起身来叹气道:“睡不着了,私塾里聂先生比咱们农家种地起得还早,我都习惯这个时辰起来了。”
别看这人是主动去县里打工的,往日却是个最懒不过的,新婚那个月,家里要是没事干能要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偏偏如今养成了习惯,想睡懒觉还睡不着了,看着外头还下雪,她就劝他:“已经到家了,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再躺躺?”
张玉寒昨儿就是凭着一股要见媳妇的心念往回赶,这会儿哪还能睡得着,软着声音道:“晚上再睡,先吃饭吧。”
学里假期不少,除了逢年过节、田假授衣假的十五日长假,初一十五还有休沐。上个月衙门通知说是太后千秋,也给放了两天。
他虽不是学生,可这份差事包吃包住,也是跟着一同放假的。可县城离村里远,来回要一个日夜的路程,他便一直没回来,早就想媳妇想得不行了。
洗漱完后张玉寒精神了不少,拦住媳妇儿自己就出去把早饭拿回来。
两人坐在炕桌前,他一边扒拉早饭,一边瞧着媳妇的脸下饭,看着看着,心里越发美滋滋。
没成亲前张玉寒就对罗美娘颇有想法,可当时就只是想想,却没想到娶了媳妇就跟在心上揣着个人似的,那是没有一刻不想她的。
刚到县城那会儿他白日黑夜都不住地后悔,可分家的事太打脸,他对着媳妇不免就有些挺不直腰杆,灰溜溜回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好赖坚持到过年,昨儿私塾一宣布放假,他提着老早打包好的包裹就一溜烟往外跑。
吃着早饭,罗美娘只觉得他这回回来像属狗一样,粘人得厉害,就连吃饭时也紧紧攥着她的手。
这就有些过分了。罗美娘想拿馒头脱不开手,一眼瞪过去,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开关,张玉寒突然笑得开心得不得了。
“……”她催道:“赶紧吃饭,吃完饭还有事呢。”
“什么事能比陪媳妇儿重要?我都想好了,我要在家里窝个三天三夜,这个时间内谁都别想叫我出门。”张玉寒一边把他粥里的猪肉都挑出来夹到她碗里,一边嬉皮笑脸道。
媳妇儿生得俊,杏眼樱唇琼鼻楚腰,微微一笑,颊边就露出两个小酒窝,他最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心上都像开了花一样。
罗美娘看着堆得都冒出个尖儿来的饭碗,先是道:“别都给我,你也吃。”接着就补了一句:“今年咱们头回过年,事那么多,你得给我帮忙。”
未免张玉寒真的躲一边去,罗美娘不得不先打个预防针,主要是,新婚那个月她就发现了,张玉寒就是个凭着心情兴趣做事的人,兴趣一来人来疯一枚,没了兴趣就跟大象的屁股似的,谁都推不动。
张玉寒也不是不会看眼色:“哪能放着你一个人忙,放心吧,我在县里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待会儿咱们归置一下,看看各家的年礼要怎么备。”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给岳母买了些茶叶,明日回你娘家记得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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