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落下几枚烟灰,她震颤的手指回归正常,巴别塔也不再轰鸣,取而代之的是脑内一片寂静的精神海洋。
刚刚的电流误打误撞联通了她的精神海,让她在一瞬间理解了深刻的东西——血液如何流动,神经如何传导,每一条信息的内涵,每一颗微尘的构造,她甚至理解了生与死。
她可以一念之间进入冥想而通万物,也可以体味世上最复杂的情感。巴别塔成百上千本书她可以在几秒内阅读完毕,提纲挈领地总结到第八层的小屋子里。
无所不能——戈越产生了这样的感觉,这不是傲慢无知,而是陈述事实。
无所不能。
她对身体的控制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度,她可以支配小到指腹的肌肉。
现在如果跑起来,或许能赶上一辆越野车!戈越如此想着。
门被打开了,这个关键时刻,居然还能有人想得到她?
“姐姐,你可真干了件大事啊!”
余尧调笑她,步伐轻快地走进来。他还是青春洋溢的打扮,宽大的短袖上印着一颗紫色的骷髅。
不过,他这次背了一个双肩包,深灰色的。
血淋淋的床铺没有吓到余尧,他只是心脏缩紧,紧得舒爽,奔腾翻涌的欲念在他浑身流窜。
这个女人像一座发着光的名人碑。
他不动声色,只是勾起嘴角,继续邀功:“你看,我把他的视讯镜偷出来了。”他手上拿着那副银边眼镜,正是余威的视讯镜。
戈越歪着头,在一片血腥中显得格格不入,“怎么做到的?”
“3D打印呀!偷梁换柱!”余尧又一次被自己的机敏折服。
戈越没给他耀武扬威的机会,只是说:“借我件衣服穿穿。”
余尧从包里取出一件深蓝色的短袖,他足有一米八五,上衣可以当戈越的连衣裙。
在龙头下冲掉手上脸上的血污,选择衣柜里最紧的内衣穿上,把余威准备的内裤悉数装进余尧的包里,再套上短袖。
她转过来,斜睨着余尧:“为什么背包?”
“你捅伤了这里的老大啊姐姐!咱们要赶紧跑路!”说着还从腰间取出一把枪,“你用这个,拿来防身,咱们分头行动,我是他儿子,这些人不敢……诶??”
话没说完,他的手腕被戈越紧紧攥住,二人风一样地飞奔出去。
她的速度快得像密雨与山风,风驰电掣,不知所由。阳塔巢一派金属壁垒,狭窄封闭的走廊里却因她而产生猎猎之音。
余尧觉得自己化作了分子、原子、质子、电子……他被解码,又将在另一处重塑。
他不必问戈越知不知道阳塔巢的地图,需不需要手上的枪,因为没有人能看得清她们。他只是告诉她:
“门锁我解析过了,我们畅通无阻。”
戈越俯着身子,像一只疾飞的猛禽,余尧看不清她双腿奔跑的模样。他跟不上她,哼哼唧唧了几句“太快了我快追不上了”,然后顺手牵羊把洗消间门口的扫地机器人解了码,踏上当作滑板,跟着戈越飞舞般窜逃在阳塔巢的每一个走廊。
他的手被攥着,又稳又紧,像家人,像守护者,周围的景象全部化为残影,唯有戈越才是他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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