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渠对周安言笑了笑,并不为自己辩解。
周芝芝想着顾清渠的话,没注意身边的暗流涌动,她对周安言说:“爸爸,我送爷爷回去吧。”
周安言一愣,说行,让他们路上小心。
顾清渠看目的达成,默不作声地走了,他知道周安言还想‘谈心’,可顾清渠今晚实在太累,他不想再装腔作势地对人说鬼话。
周芝芝把周国盛送回家,她作为护士,业务能力出众,尤其在攻克老年人心理方面,手到擒来,更何况还是自己亲爷爷。周芝芝乖巧又温和,跟周朔三天气人十顿的性格不一样,长辈们喜欢,于是她三言两语就把周国盛的心事套了出来。
周芝芝看着周国盛的检查单久久不语,直肠癌,她心里沉了沉,但还不算悲观,这份检查结果不算死刑,拖下去才必死无疑。
“爷爷,你胡闹!”周芝芝厉声且严肃,“要不是清渠哥跟我说,你还真想瞒下去吗?”
“啊?清渠,”周国盛彻底找不着北了,“他知道?”
“他不知道,他猜的!”
周国盛无言以为,也懒得去琢磨顾清渠是怎么猜到的。
周芝芝继续说:“我去告诉爸爸,明天就去找医生,您别乱跑,好好在家待着听见没有?”
周国盛垂头丧气说听见了。
周芝芝安抚好周国盛的情绪,她火急火燎跑出门,刚跑进院子,迎面撞倒不知从哪儿降下来的周朔。
周朔把周芝芝扶稳,装模作样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见鬼了?”周朔故意找茬。
周芝芝原本都快忘了这茬,如今周朔好像是故意出现来提醒自己一句似的。
见鬼?可不是见鬼么!
周芝芝往后一蹦三米远,指着周朔,“你别过来!”
周朔嗤笑,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无视了周芝芝的反应,“爷爷呢,睡了吗?”
周芝芝现在一看见周朔就会想起顾清渠的脸,她生硬地一扭脖子,说:“你不会自己进去看啊!”
“脾气挺大。”周朔调侃着笑了笑,偏头看见周国盛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他思忖片刻,对周芝芝说:“姐,你早点回家,挺晚了。”
周芝芝没反应过来,“啊?”
周朔没搭理,抬脚往周国盛的房间走。
周国盛正在铺床,听见身后的动静,以为周芝芝又回来了,转身看见周朔,也没反应过来,“周朔?你不是回去了吗?”
“爷爷,大晚上的没有交通工具,”周朔声音疲惫,“我能去哪儿啊。”
周国盛心疼了:“那在家住一晚。”
“我房间里没被子。”
“啊,东面那房间有!”
周国盛此话一出,立刻后悔,东面房间原本是顾清渠睡的。他离开后,杜英英来过一趟,她把那间屋子改造了一下,堆放过季衣服。那张床空出一大半的位置,来一个人睡几晚不成问题。
周朔点头,说行。
周国盛又被周朔的态度弄得心惊胆战,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周朔,你跟清渠见过了?”
周朔抬起眼,他不甚费解,“见过啊,不是吃饭的时候见的么,爷爷,您也在场,您老糊涂了吗?”
周国盛急得跺脚,“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周朔打断周国盛的话,他双手搭在身后,双拳紧握,“爷爷,我跟他见过了,我特意等在饭店门口堵他的路。”
“你!”周国盛心急,他气不顺,“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叙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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