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朔吃得津津有味。
“你拿了之后不会先放锅里热一热吗?”顾清渠问。
周朔咽下嘴里的东西,“热?还得添柴烧火呢,这大半夜的,没那闲工夫。”
顾清渠把碗往周朔面前轻轻一推,“你够吃了吗?不够吃我这碗给你了。”
周朔撩起眼皮,带着点调侃,他对顾清渠说:“清渠哥哥,你可真不好养活。”
顾清渠欣然接受此评价,“周朔,我看着你吃饭也能饱,真的,省事。”
周朔被汤水呛了一下,“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顾清渠回:“没听出来啊?自己琢磨吧。”
这话没丝毫揶揄,周朔虽然吃得多,但他吃相好,闷头扫干净一碗,不发出任何动静。
“你真不吃啊?”周朔问。
“嗯,不吃。”
周朔拿起给顾清渠准备的筷子,夹起碗里的荷包蛋,晃了晃,往顾清渠的嘴边凑,“这是院子里的老母鸡下的蛋,营养好,爷爷特意给你留的,你看他的面子上把这个吃了,别回头真给自己饿坏了。”
这是亲自上手准备喂食了?
顾清渠如临大敌地往后挪了半寸脑袋,他显然对周朔的此番举动没有心理准备。
吓得。
周朔看见顾清渠的反应,眉头一拧,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脑残举动,这一晚上尽遭雷劈了。
“那个……什么……”周朔那只悬在空气中的手一时进退两难,只能厚着脸皮给自己找台阶下,“想吃冒热气的东西自己去厨房,我不伺候你啊。”
荷包蛋不好夹,握筷子的手法和力道过紧或者过松都容易鸡飞蛋打,顾清渠眼看周朔的手要抽成鸡爪子,却硬是给自己摆了个玉树临风的造型。
挺可爱的,顾清渠心想。
沾在荷包蛋上的汤水缓缓往下落了一滴,正好落在顾清渠的睡裤上了。
油渍不好洗,顾清渠装模作样地啧了一声。
周朔捏在手里的筷子一抖——完犊子了!
就正在这时候,顾清渠歪了歪头,他用一个比较合适的角度凑了上去,舌尖一勾,把那荷包蛋勾了下来。顾清渠一点儿不嫌邋遢,他懒得用筷子了,拿手捏着荷包蛋,一口一口,吃得倒是挺斯文。
周朔嘴角抽了抽,他垂着眼皮默不作声地收回手,可眼珠子没地方放,只能胡乱飘着,飘到最后,落在顾清渠书桌的书上,他看不懂那上面的字了,跟天书似的。
周朔脑子里乱,还心虚。
顾清渠也不看周朔,他自顾自地吃完了,找了快帕子擦干净手和嘴。
“行了,我吃饱了。”顾清渠说。
周朔:“……”
鸟都比他能吃。
周朔不知道该往下接什么话,气氛骤然安静。顾清渠的房间内只有一盏小灯,不亮,它点着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尴而不尬微妙气息。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周朔心如鼓擂,他咽了口唾沫,苦思冥想后,突然脱口而出,“吃饱了就睡觉吧”
顾清渠:“……”
往哪儿睡呢?
周朔一动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清渠直白地提醒,“周朔,我这儿就一张床。”
周朔知道!
他自打进了这个屋,在完全反应过来之后,就明白自己不能往后退一步了,不然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真跟自己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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