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决定了。
陆子溶静立良久,受足了他这一礼,方俯身抓住他双臂,用实了力气扶他起来,替他拭去面上灰土,“谢师也谢过了,请罪也请过了,还有什么要清算的?你若是跪够了,我们还差一个对拜。”
傅陵垂眸,唇角一点点弯起来,化作一个粲然的笑。
“没有了。”
终于,他们在山腰上面向彼此,执着一条红绸的两端,缓缓对拜。
“礼成——”
傅陵朗声道出,而后是久久的失神。他咧着嘴,笑得有些傻气,眸中泛起水光。
陆子溶无奈,上前一步扶住他双肩,主动在他唇角啄了一下,“这下满意了?”
他没有得到回答,只得到一个笨拙而绵长的吻,不带任何侵略性,一压一抹的动作充满了……敬畏。
如同对待天地星辰、山川汪洋那般的敬畏。
陆子溶阖上双目,在亘古悠悠的海天之间,在荒无人烟的乱蓬山上,但余一个温软灼热的吻。
这一瞬他忽然不解,自己从前身中绝命之毒,为何在最后的年月里对解毒之事并不热衷,认为只要处理完现世的麻烦,一己之身的生死便无关紧要。
人生在世,明明是这么好的事啊。
他们在山腰上坐到晨光熹微,就只是依偎在彼此怀里,毕竟也没有力气做别的事。
次日众人搜集物资,傍晚时分从这片荒岛出发。
船帆换了颜色,船体形状也变了,再放上草绳编的假渔网,乍看上去与渔船无异。这会儿到了初秋的渔季,航线上渔船来往,他们所在的这艘藏身其中,并不显眼。即便有人在搜寻他们的踪迹,从众多渔船中找出这艘,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艄公没日没夜地换班,仅在海上耗费两日,便抵达了舜朝内陆。
上岸后,陆子溶让当地的致尧堂据点给了艄公一大笔银钱,而后即刻将写好的书信交由白鸟送出。白鸟会飞去京城据点,再由那里的堂众把消息送进宫。
但他不能就此懈怠,这样送出的消息只能给宫里提个醒,没有多少可信度。要赶在对方动手之前采取措施,陆子溶必须亲自回京。
由沿海口岸回京又是几日路程,他们乘快马,夜里歇息就换车,总之没有一刻不在路上。抵达京城后,陆子溶匆匆换上朝服,立即入宫。
这会儿才过正午,他在乾元宫外等到皇帝小憩醒来,方入内禀明沿途见闻,并呈上绘制的仙岛全貌图。
“哦,这个啊。”傅治靠在坐榻上漫不经心道,“前些天有人送进宫来,朕还没当回事,原来真是你递的消息。”
一听他这态度,陆子溶肃声道:“陛下出海求仙,可却有人在岛上架设金刚网,诸多用具的布置亦多怪状,其心必异。臣恳请陛下查明此事,万不能陷入受他人拿捏的境地。”
似乎有几个字触动了傅治的心绪,他总算转过头来,“这些不过是你一家之言,你可有佐证?”
陆子溶道:“趁现在尚未建成,臣愿护卫陛下上岛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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