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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个称呼,众人让出道来。死的是她儿子,合该让她看一眼,再连她一起抓了……

沈妃一步一跛来到榻前,正当众人期待她的哭声时,她却突然将手中剑刺出,直直破开傅阶的胸膛!

众人惊讶愣住,她并未停下,发疯似的在傅阶胸腹处戳了十几剑,戳得鲜血迸溅,染红了龙床。

白忠先反应过来,示意两名手下拿住她,可不待那二人动手,沈妃却将最后一剑捅进自己心口。

前排的兵士一人被喷了一身血,沈妃跪倒在地,又因为双腿不能支撑,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躺,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态倒在血泊中。

“陛下……妾,谢罪……”

她声如蚊蚋的呢喃被四下嘈杂掩盖。

罪魁祸首已死,这场叛乱就算是平息了。皇帝要人主理善后之事,却谁也不知太子的行踪。与此同时,致尧堂众人找寻他们的堂主未果,双方同时发问。

一名禁卫军将领答道:“值守的兵士来报,太子殿下伤得不轻,带着昏迷的陆堂主,要了辆车出宫去了。”

“什么?!太子这时候出宫?”傅治似乎根本没听见那句「伤得不轻」,气急败坏道,“他去哪了?”

那将领讷讷道:“太子殿下说,他……不回来了。”

……

纷乱的夜里,人们忙着打听宫中的变故,为自己寻找安全的一隅栖身,根本无人注意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像是要把自己跑散架似的,颠簸着向城外奔去。

这辆车出了京州,一路奔向西南,马不停蹄地穿过几个州府,进入云州界内。

路人难免多瞧两眼那个驾车的年轻男人。乍一看他灰头土脸,浑身带着伤,看清面容才发现此人生得十分英俊,只是眼眸里满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沉决然。

也不知是什么火烧眉毛的事,让他狼狈成这副样子也不肯歇歇。

傅陵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在马背上狠狠抽了一鞭。他的确没怎么歇,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至于处理自己伤处的时间就更没有了。

有时实在忍不住,他会腾一只手出来掀起帘子,偷看两眼车厢里的人。素衣散发的绝尘公子安静地靠着,似乎只是睡着了,等停车就会慵懒地醒来,朝他招招手,像从前一样唤他一声「阿陵」。

傅陵心里一揪,帘子烫手,被他匆匆扔下。

若是从前与陆先生一同乘车,他一定会雇个赶车的,自己进车厢和心爱之人坐在一起,甚至会情不自禁地将对方抱在怀中,再情不自禁地吻他的额头和嘴角。

但现在他想明白了一些事,不会再那么做了。

若不是必须有人赶车,他兴许只配待在车底。

日夜兼程,仍是用了七日时间,才到达长往殿所在的山脚下。陆子溶的脸色已然白得瘆人,然而马车不能上山,傅陵一路以来第一次打了一桶水从头浇下,疼得龇牙咧嘴,强忍着擦干,才去抱车里的人。

上山又要三日,傅陵负重登山,好不容易长上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沿路蜿蜒,疼痛之下步子也蹒跚了。望见那圆顶的庙宇时,他已感到怀里人的生机在流逝。

他几乎是跌进去的,长往殿里遍地黄花,正对着花茎啜泣的仙子们被这个血淋淋的人吓到,忙把仙长唤了出来。

“我记得给你的是「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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