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溶,和其余所有人一样双眼紧闭,仿若静止。
可只有陆子溶一人,浅青色衣衫凌乱带血,利器划开的伤口遍布全身,清淡出尘的面容略无血色,原本精致如画的眉眼间,涂着大片刺目的淤青。
这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不忍细想。
大雨倾盆。
傅陵只觉得眼前一花,直直从窗口栽了进去,自柜子上滚到桌子上,最后重重摔在地上。他不敢沉湎于疼痛,手脚并用蹭到陆子溶身边,探了他的鼻息脉搏。
“陆先生,我的陆先生……还活着!”
似乎是怕自己身上脏污,傅陵褪了层外衣才将人抱在怀里,开门欲行,却听顾三喊道:“你要带堂主去哪?!”
傅陵顿住脚步。在致尧堂眼里,他是才被陆子溶凌迟剜心的阶下囚。
“你们应当还有事要做吧,哪里分得出心思照顾他。”傅陵并未回头,“你以为我撑着这副身子、忍着剧痛来找他,是为了报仇?”
片刻的静默后,傅陵再度提步,后头有堂众要追,被顾三抬手止住。
“还有一个时辰,我们把这间屋子收拾了……等济王回来。”
傅陵抱着怀里的人出了乾元宫,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遮蔽雨水。途中,他听见乾元门方向嘈杂不已,心生不好的预感,但他无暇去管,直奔太医院。
宫里乱成这样,太医院仍有兢兢业业值守的太医,见到两个披风带雨的伤员吓了一跳。傅陵将人安置在床铺上,“我不要紧,都是皮外伤,先看看他!”
太医只得依言先给陆子溶把脉,半晌之后,摇摇头道:“旧毒已入骨髓,被新毒催出来,伤得气血尽失,毫无抵挡之力。这还怎么救?”
他望向傅陵,“太子殿下还是先处理自身的伤,待稍愈了,再为这位贵人操办后事吧。”
“什么后事?你什么意思?!他有呼吸有心跳,你身为医者不去救人,反要去咒人?!”
若不是身上乏力,傅陵恨不得给那太医脸上来两拳,却只能推开为他清理伤口的侍从,猛地站起身。
才处理过的伤口尤为疼痛,他「嘶」了一声,咬牙忍住,俯身去抱榻上的人。
太医无奈道:“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病入膏肓,回天乏术。殿下即便不承认,也救不了他。”
傅陵浑身一僵,他之前离开东宫时,海棠也送给他一句「你救不了他」。
——可那又如何?
傅陵抱着昏迷的人再度走进无边夜色中。若陆子溶现下的境况是毒与伤叠加而成,那么治伤不如拔毒,他应该去长往殿。
但长往殿太远了,陆子溶坚持不到云州。他最后可以一试的,是长生殿。
外头广场上愈发混乱了,傅陵往长生殿走着,见某处数十人正在对峙。他偶然往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到了他老爹傅治,此时被一群致尧堂的人护着。
而对方是几个宫廷护卫,看样子已被傅阶收买,其中一人手捧着一个脏兮兮的包裹,看形状正是玉玺。
原是在争夺这么个无用之物。傅陵正要扭头离去,却见傅治忽然推开周围人,不要命似的朝玉玺扑过去。
他一人之力自然抢不过护卫,那玉玺在双方之间转了几个来回,不知被谁脱了手,竟抛向傅陵所在的方向,最后落在他脚边。
“傅陵!把玉玺带走,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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