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吗?!”
陆子溶垂下长睫,衣衫猎猎。
如他这般的人物,这些年没少受人倾慕,但大多是与对方分别后很久,才七弯八绕地传入他耳中的。光风霁月的绝尘公子,谁若对他表明那般心迹,似乎都是一种亵渎。
可这一次,是他主动找的温以竹。
他没想到,致尧堂众人都在怨他冷漠,却仍有人存了别样心思。若早知如此,他宁愿和傅陵纠缠到底,也不愿多招惹一个无辜之人。
他缓缓抬眸,肃声道:“连招呼也不打,便擅自离开致尧堂,转为禁卫军效力。你有恨,不来恨本座,攀扯无关之人做什么?”
“呵——”温以竹笑得愈发扭曲,唇角弯弯,眉心却紧拧着,眼中尽是绝望,“事到如今,你竟仍在维护他!不过堂主放心,我恨谁也不会恨你,杀谁也不会杀你!”
他说罢忽地上前,强硬地捏起陆子溶的下颌。
陆子溶并无动作,就那么淡淡望着他,望着他的目光从凶狠到落寞。片刻之后,那只手滑落,温以竹慢慢转身,离去时几步一跌,几欲摔倒。
陆子溶静立良久,最后幽幽一叹,自顾自道了声:“怪我。”
第63章
次日清早, 禁卫军全员在操练场上集结,进行了一场规模宏大的誓师。主讲之人正是傅阶,他的话由数十名军士传向队伍各处。
兵士们听闻「太子造反」起初面带讶异, 行伍间窸窸窣窣了一阵, 很快便安静下去。接着是白忠带领众人喊号,兵士们的喊声如从前一样响亮。
禁卫军效忠济王, 只要是主上的命令, 无论刀兵指向何人,都拼却性命、义无反顾。
陆子溶立在场外,平淡地望着这一切。
队伍稍作休整, 午饭之后, 便浩浩荡荡奔向皇宫。
陆子溶由致尧堂众人护卫,游离在行伍边沿,貌似不起眼,却是能概览全局的位置。
傅阶选的是防御最薄弱的西门, 但一路上还是遭遇了抵抗。禁卫军近来缺吃少喝, 但胜在人多势众,温以竹带手下冲在前头, 不要命似的拼杀, 身上让人捅了几个口子, 最终将守门侍卫杀个干净。
一行人到了宫门口,将领们尚在商议如何攻克坚固皇宫, 忽然见宫门缓缓转动, 竟大开着迎了他们进去。
开门的是看守城门的管事, 那是个只有一只手臂的老太监。大军入宫后, 城门上的守卫便发现了这个叛徒, 陆子溶立在远处望向城墙上, 见老太监被活活打死。
他死后,仍望着禁卫军队首,那里傅阶正与吕不为说话。
皇宫内的守军也往这边来了,双方激烈对峙。而吕不为作为济王心腹,此时得到的命令是前往银沙宫。
银沙宫里,傅治僵硬地歪在沙滩上。他衣襟半敞,双颊通红,浑身用力时满脸褶皱挤在一起,手臂却只微微向上抬了方寸,又颤抖着落下。试了数次,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然手脚麻痹。
他身边放着一碗颜色发黑的红豆羹。
“来人,将他捆了。”
沈妃从沙滩上站起来,慢悠悠系紧被扯开的衣带,让宫人扶到座上。向来温顺之人此时神态傲慢,懒懒倚着雕祥云麒麟的檀椅,双腿却软趴趴地挂在座前。
几名宫女太监得令,拿了绳子对付傅治。虽然他们各自有残缺,合起来仍是轻易将一个不能动弹的人五花大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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