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随傅陵上了二楼。临近池塘有块露台,其后是一间小屋,傅陵打开正门,视角很好。陆子溶坐在屋里向外望,近处池塘,远处宫室,连上了天边星月。
今夜天气晴好,星疏月明。等人送文书的间隙,陆子溶仰头望了一会儿,他以前从不知道东宫还有这般景致。
“好看吧?”傅陵站在一旁,身子前倾,凑来一张脸,“我有几年没来过这里了。从前很喜欢这里的夜景,时常一个人跑来。也想过拉着陆先生一起来,不过那时候楼前都是淤泥,我就想啊,陆先生那样清净不染尘的人,一定不喜欢这里,也就罢了。”
他缓缓踱步,“也就数月之前,那时你已回边境,有一日我不知怎么的,让人清理了这里的淤泥。不过若不是你在,我一个人也不敢过来。”
陆子溶听他这样说,随口道:“我本就不喜欢什么夜空,有无淤泥也不会到这里观景。”
他就知道,来了东宫,定要被傅陵提起以前的事。
他避开傅陵那尴尬无措的表情,幸好此时老郑进屋,捧了文书放在桌上,“这些是近十日京州府抄录的邸报,若是不够,奴才再去寻之前的。”
“先这些吧。”陆子溶望向桌上那一摞,微微蹙眉。他随手翻了两页,果然事无巨细,哪家进了贼这种事多如牛毛,根本看不出和重九堂有什么关联。
傅陵跟着看了几页,忽然将整摞文书拿到自己面前,“陆先生身子才好些,别为这种琐事劳心伤神了。你要什么样的消息,学生先帮你筛一遍,你歇着就是了。”
说完又改口:“不……不是我帮陆先生,这是我分内之事,是我请教先生。”
他这样一说,陆子溶拒绝的话便压了下去,不再管那些文书,吩咐道:“要最蹊跷反常、不知其原委的那些。”
“好,我这就做。陆先生稍歇一会儿,若是嫌这里闷,四下逛逛也好。”
陆子溶才不想逛东宫,反倒是拜月楼这个从前没来过的地方让他觉得安稳。他来到书架前,见上头放了几本游记杂谈之类的书,都是他喜爱的,便随手翻起来。
将十天的文书过一遍需要时间,刚到拜月楼时只是明月初上,后来却听见外头敲起了二更鼓。好在如今陆子溶的身子不复从前那般虚弱,即便夜渐深也撑得住精神。
摆在架子上的书翻完,他看到下头柜子里还有。拿起最上面一本,这书竟没写书名,翻开也没有目录,是一本画册。
第一页画着一幅审案的场景,画中却只有主座上的堂官与戴着枷锁的犯人,作者笔触细腻,即便是囚犯也勾得极具风流。
陆子溶生了好奇,又往后翻了几页。那二人像是在争执,未果后囚犯忽然竟挣开了枷锁,径直跑上堂去。堂官吓了一跳,逃跑的路却被囚犯堵住。囚犯抓住惊惧的堂官,一把将他摔在座位上……
看到这里,陆子溶产生不好的预感。他一下子翻了半本过去,打开的那一页里,堂官正带着枷锁,被固定在椅子上,露出极为痛苦的神情,而那囚犯则得意地扑过去……
陆子溶手一抖,险些把画册摔在地上。他再从柜子里拿出几本,每本开头场景不同,但翻到后面时,结局却殊途同归。
陆子溶年轻时,为了在朝中经营关系,没少陪人出入风月场温柔乡,只是没有哪家姑娘敢冒犯绝尘公子罢了。春宫画册这种东西,他虽然没什么兴趣,但见过不少。他印象中书里二人要么在花园要么在卧室,聊得情投意合了再挪去榻上,整个过程双方高高兴兴,事毕还要温存一番。
可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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