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畏不敢前。
却无人得见,他在放下轿帘后便无力地靠着,慢慢从炉子上取下温好的汤药。
每日九副。大夫说,他的身子寒凉至此,要靠药吊着命。
候在外头的两名堂众一同押着被捆成粽子的胡涂进屋。
海棠令胡涂跪在堂中,侧身问众人:“可有人认得他?”
官员们仔细看了看,很快便有人开口:“我手下的侍卫说过此人的相貌,就是那天给钱大人送银票、买卖药方的!”
“我没有买卖药方!”胡涂直接同他争辩起来,“我的确给钱大人行贿了,但我是为了来官府做工,出来后又让人引着去药铺的。”
满屋官员多面露讶异之色。不用海棠引导,那人便继续发问:“那侍卫说,你见钱大人前还见了旁人?那人是什么人?”
“的确……草民本无行贿之意,是那人说官府在招人,还给了银票,草民才这么做的。”
“至于那人是什么人……”
胡涂在屋里环视,目光与同知孔义相对时,见对方有明显的慌乱。
他对堂主教的话稍作回忆,缓缓开口:“那人是什么人,草民也不知道。反正是官府的人,草民不敢抬头对视,不知其面目,只记得……记得他右手虎口处有块疤!”
“故意引导人行贿,其中大有文章啊!”
“只要把此人找出来,审一审他不就知道了?”
“可虎口有疤……官府上下那么多人,难道要一个个翻过去?”
“有何不可?”
屋内的七嘴八舌自然也传到了轿子里。
陆子溶刚刚服下一碗汤药,这些天他用药太多,闻着药味便要干呕,好不容易才灌下这一碗,用帕子拭净唇边水渍。
他自怀里拿出一本册子,并未掀起轿帘,只是从缝隙中递出。他没有说话,但外头的堂众自然明白,飞跑上堂交给海棠。
海棠将册子交由众人传阅,“也不必排查整个官府,我给你们划个范围。这本账册是六月十六日在药铺抄的,其中记载了当时已有及所欠的药材数。即便官道失修,根据从乡间小路运送药材的速度,这些药材也该在十日内运送完毕。”
“而全部药材到齐的实际日子,是七月二日。”
“这其中定有人故意延误。只在分管运送药材之人里排查即可。”
座上的罗大壮抱紧双臂,冷哼道:“海堂主可真是异想天开。运送药材和盗卖药方有何干系?口口声声要查真相,居然前言不搭后语,真是可笑。”
海棠就怕他不问,走到最前方清清嗓子,徐徐道来:“有人想把盗卖药方的罪名扣在钱途头上,便让人引诱胡涂行贿,制造买走药方的假象。可这样还不够,他必须让所谓的「盗卖药方」的确害死了人,才能把这罪名定成死罪。”
“而想要害死人,只需让救命的药材晚些到位。”
她说着,四下便有不少人点头。而罗大壮却道:“一派胡言!若是如此,难道本官也被此人蒙蔽了不成?!”
海棠咂咂嘴,“罗知州不详查案情,当场就把人杀了,被蒙蔽有什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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