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傅陵并不感念,但总不至于连举手之劳都不愿回报吧?
陆子溶倔强地等着台下的变化,浑身力气慢慢被抽干了,眼前昏花一片。可他就是不肯合眼,他直到现在还相信,自己挖空心思为那个人献出一切,对方不会不来,只是迟了……
那样好的孩子,怎么会变得忘恩负义呢?
怎么会对他,毫无感激、毫无留恋呢?
怎么狠得下心抛下他,彻底不管他的死活呢?
不会的,这不可能,他不信……
直到眼前斑斓世界倏而褪去颜色,绷着的最后一口气松懈了,整个人全然跌入黑暗之中的那一刻,陆子溶终于明白过来——
傅陵是不会来的。
他从来就不打算救他的恩师,不打算救他养在芭蕉小筑的那个玩具。
从陆子溶住进芭蕉小筑的第一天起,他们之间就没有第二种可能。
……
陆子溶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的刹那,有两根针从人群向他射来。
一根扎在他颈后的绳结上,将其上的力道扎松了些许,不至取人性命。
另一根扎进他后脑,点了他的穴,使他失去呼吸和脉搏,如同死透了一般。
像陆子溶这样的钦犯,没有家人,便由刑部派人处理后事。周唯早已打点过了,预备先将尸身送到郊外,在无人处备一副好的棺椁。至于最后葬在何处,肯定还是要问过太子殿下。
致尧堂打探过这些,便有了计划。其实劫走一个活人原本更容易,可堂主非要大家看着他死一次,这事就麻烦了很多。他们预备先跟去郊外,到时候将所有官兵打晕,然后带走「尸体」。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陆堂主受人景仰,竟有不少人一路送过来,边送边哭,迟迟不去,让他们无从下手。
这其中还有个奇怪的家伙,尸身都停在郊外了才匆匆赶来。此人身形高大,相貌出众,许是年轻气盛,一见到「尸体」就和疯了似的,把周围人都吓着了。
他闹了许久也不肯走,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顾三嫌他烦,索性不等了,带人冲过去想将他赶走。
不料此人有点能耐,自己能打也就算了,附近还藏着他带来的人手,看着像是个富家公子。双方纠缠许久,顾三余光看了看睡着的人,掐算着时间不多,便一剑插进对方的手臂里。
以此人的身手,顾三本不会如此轻松就能伤他。可他哭得太久力气耗尽,便十分脆弱了。
致尧堂将周围所有人都打晕,顾三匆忙去陆子溶身边,取下他脑后的针,又喂他吃了几颗药丸。
探得他脉象平稳,方将他抱起来,预备送到致尧堂在京城的据点去。
才走了两步,旁边那个手臂受伤的家伙竟仍不死心,挣扎着爬起来,站都站不稳了,还想阻拦他。
顾三看他很不顺眼,将此人一脚踹进一旁的湖水里。
……
十一月末,宁州郊外。
此处与舜朝隔了一江水,原先是难以渡过的天堑,然而致尧堂不少人水性好,游过江去便能潜伏在舜,故而最初将总堂据点建在这里,多年未改。
致尧堂如今已是一大片院子,为了掩藏,院里密密麻麻塞了不少树木。一到秋日,风扫下满树叶子,铺了一地橙黄,煞是好看。
西北角的屋子附近,叶子几乎落枯了,只剩临窗那棵,最高处的一片在风中摇摇欲坠。
窗里,陆子溶的视线落在那片树叶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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