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
余光里见傅阶上套,他便到牢房门口站着,静听里头的动静。片刻之后,屋内便传来争执声,很快又成了呼救和挣扎。
他原本只想瞧瞧傅阶要做什么,可听这架势像是要闹出人命了。别无他法,他只得闯入牢房,抄起门口挂的一串钥匙,循声向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觉得滑稽,傅阶站在一间牢房门口,正掐着里头人的脖子。而被掐那人是李愿,自打上次事发后,就一直关在牢房。
李愿试图喊叫,弄得傅阶很是狼狈,一边要掐他,一边还要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口中不断嚷着「去死吧」。
陆子溶随手解下一枚钥匙,发力丢过去,敲在傅阶手肘的筋髓上。
这一招弄麻了整条胳膊,傅阶再没了掐谁脖子的力气,只得抱着手臂看过来。
“陆子溶,你又管什么闲事?!”吃痛的人格外凶狠。
陆子溶压低眉头,现在动手是下策,况且既然傅阶撞到他面前了,他倒是有话要问……
他轻轻嗤笑,“此人是济王殿下派来东宫的,如今身份暴露,殿下便要置他于死地。如此说来,我倒是该感谢您不杀之恩。”
“抑或是,我知道得太少,远不如李公子所招认的那些,所以不屑于对我下手?”
一听这话,傅阶立刻急了,他揪着李愿的衣襟问:“你招认什么了?!”
“我……没……和宫里联系的事,还有去怀安楼偷凉州文书的事……我都没说。”
李愿说罢,把带着可怜的目光投向陆子溶。
故意卖消息换一命,陆子溶听懂了此人的请求,却不予理会,只将目光移向傅阶,平静地问:“你在凉州做了什么?”
傅阶挑眉冷哼,“替你的新主子问的?你也不看看,他用完了你,何曾回报过?如今凉州乱了,你也被糟蹋了……”
陆子溶面色沉着,并无反应,这似乎惹恼了对方,接着便是咬牙切齿的话音:“当初你不就是看上了他的太子监国之位,你知不知道那都是虚的?京城的数万禁卫军可都是我们沈家的!他有什么?他攒的那点都被你给毁了……”
话至此处,陆子溶的眉心才微微一跳,眼底现了些波澜。
可尚未开口去问,他便听见牢门的方向传来声响:“哎呀,济王殿下,陆公子,你们怎么在这儿呀——”
他拿走了门口的钥匙,守卫们看见,自会进来查看。
陆子溶不想将此事闹出去,让傅陵知道自己和济王见面,怎么都是不好听的。于是他朝守卫们点点头,淡然道:“殿下误入此处,我来接他出去。不必挂心。”
而共同向外走时,他落在后头低声提醒守卫:“看好李愿,不可让他与外界联络。”
陆子溶让守卫把傅阶送出内院,自己则回了芭蕉小筑,心绪翻搅成一团浆糊。
傅阶到底做过什么,他已不甚关心。他只记得此人说,他毁了傅陵的东西……
是什么?怀安楼?
事到如今,他不愿深思。他已不再试图改变傅陵对他的态度,细究下去,只会中了傅阶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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