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女子结成的盟会,在本地颇具名望,时常为达官贵人演出。钱途喜爱凉州的清曲小调众人皆知,凉州官员没少送人给他唱曲,顺便捎些字画珠宝也是常事。若不如此,找他办事总会受到刁难。
“一个姓钱的,以为他就捞点钱,忍就忍了,如今居然闹出人命来!这可是我凉州的人命!沈书书那么标致的姑娘……”下头一个主簿大声嚷嚷。
罗大壮故意皱紧了眉,“钱途是四品侍郎,来凉州办事,上司也来了,为何能在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他说罢便有人回过味:“去领人的时候,听姓钱的那话,他很维护陆司长啊,说不定他们就是一伙的!”
罗大壮眼中一亮,却又故作不解模样,“不对,若整个齐务司在凉州搞得乌烟瘴气,舜朝又不傻,他们怎么瞒得过?”
“舜朝即便知道,难道就会管了?”
“就是,在我们面前说将凉州并入舜朝版图,对百姓一视同仁,背地里却纵容齐务司压榨我们。再这样下去,凉州人岂不是要成为舜朝的奴婢?!这不能忍——”
这时的罗大壮满脸担忧,“可如今灾情尚未过去,舜朝高价收凉州的盐,若真的撕破脸,盐工的生计……”
“凉州又不是没有粮食,又不是养不活一州人口,何必与瞧不起我们的人通商?罗知州,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宁可过得清苦,也不能让人打弯了脊梁!”
一时间,府衙正堂群情激愤。
最后,罗大壮重重叹了口气,貌似无奈地吩咐:“将从舜朝带回来的百姓都放了,先安抚门口的人。”
“再锁住凉州城门,增加驻守兵力,不许一个舜人进入!”
在无人看到处,他露出了隐秘的笑。
……
凉州的消息传到陆子溶这里,已是数日之后。
腊月下旬来了一场漫长的雪,不耐寒的芭蕉在冷风中打着哆嗦。傍晚,芭蕉小筑的门开了,走出个裹着重重衣衫的修长身形。
看似温暖,实则眼睫上沾了细碎落雪,亦如眼底。
上次听闻钱途和凉州州官起了冲突,还提到他的名字,陆子溶就预感事态不妙。他却不曾料到凉州那边做得这么绝,不质问不商谈,直接划清了与舜朝的界线。
思来想去,他决定找傅陵商量对策。二人虽在收复凉州的方法上有分歧,但谁也不希望凉州彻底乱了。
自打那天陆子溶在牢里走了一趟,傅陵几乎夜夜与他同宿。只近两天没来,似乎是忙不开。
这时候他应该在书房。陆子溶来到门口,却见房门紧闭,看守的小厮道:“您来得不巧,殿下方才进宫去了。今儿是腊月二十四,宫里办小年宴。”
陆子溶微微讶异,小年宴年年都有,以往傅陵是从来不去的。
他转身离开,那就回去再斟酌措辞。凉州的变数傅陵必然知道,最好能引得他先说出口,就不必解释自己的消息来自何处了。
然而一打开芭蕉小筑的门,就看到致尧堂那只白鸟再次停在窗边,腿上绑了一摞纸。
陆子溶取来看了看,渐渐沉下目光。片刻之后他重新出门,来到书房外的亭子处。
——他就坐在这里等。
书房外的小厮瞧见,连忙叫来老郑。老郑搬个火盆放在陆子溶脚下,劝道:“您着急可以到前殿候着,那样更快,这大雪天的,您又畏寒……”
陆子溶道:“那我可否到书房等候?”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